成绝学,其版更乖舛不可读。浩因取监本、毛本校其字画之讹谬,集录成编。凡三《传》三卷、三《礼》三卷。大抵推寻文句,未能有所考证。亦未能博徵互勘,以定是非。后附《春秋大全》、《礼记大全》各一卷。二书为胡广陋本,何足订正?且坊本歧出,校此一本之误,而他本之误又不相同,欲尽校之,是毕世莫殚之功也。尤敝精神於无用之地矣。
△《经史辨疑》一卷(两江总督采进本)
国朝朱董祥撰。董祥有《读礼记略》,已著录。是书前有目次,载辨经者三十二条,辨史者二十三条,当为五十五条。此本仅五十一条,盖经、史各阙二条。
其中辨继父同居一条,徐乾学《读礼通考》尝采用之。然全书好为新说,未见根据。如谓“《丧服》‘大功’章曰‘为人后者降其昆弟’,则知伯叔父母不降,‘小功’章曰‘为人后者降其姊妹适人者’,则知姑不降也。凡人无子以嫡兄弟之子为后,本生父母降为伯叔父母本期,本生兄弟姊妹降为伯叔兄弟姊妹服大功,礼也。第伯叔父、诸姑则仍嫡也,曷为而概降之哉?《家礼》,大功概及伯叔父母,小功及姑适人,於礼未当。”今考“斩衰三年”章曰:“何如而可为之后,同宗则可为之后。”《疏》曰:“同宗谓同承别子一宗之内。”是虽族远而宗同者亦得为后,本篇自有明文。董祥独据嫡兄弟之子何也?至於《经》云“为人后者降其昆弟,不及世叔父母。降其姊妹适人者,不及姑。”犹“齐衰不杖期”章但载世叔父母不及姑,而郑《注》则云为姑在室亦如之。但载昆弟不及姊妹,而郑《注》则云为姊妹在室亦如之。但载为众子不及女子子,而郑《注》则云女子子在室亦如之。又焉得谓经文偶省,即本未尝有此服哉?至小功降服并及姑适人,始於《开元礼》,而董祥归之《家礼》,尤误。董祥又谓:“《丧服小记》曰‘妾母不世祭’,盖言祀妾之礼当杀耳。《小记》本文曰:‘妾无妾祖姑者,易牲而祔於女君。’礼,有牲曰祭,无牲曰荐。易牲则不用牲矣,不用牲则谓之荐,不谓之祭。岂绝之而不祀耶?注家以为子祭孙不祭,非也。不世祭者,非惟孙不为祭,即子亦不得为祭。”据董祥此说,即《小记》“世”字内兼统子孙言,世世俱得荐,特不得祭耳。但考《杂记》曰:“主妾之丧,则自祔至於练祥,皆使其子主之,其殡祭不於正室。”是妾之子祭其母,明曰祭,不曰荐,则何妾不得祭之有乎?又《隐五年》:“考仲子之宫。”《穀梁传》曰:“礼,为其母筑宫,使公子主其祭。”《注》曰:“公子者,长子之弟及妾之子。”是公子祀妾母,礼得称祭之显证也。而董祥谓不得祭,尤为不根。又《礼》凡言易牲,非谓不得用牲也。《小记》曰:“士祔於大夫则易牲。”《注》曰:“不敢以卑牲祭尊也。
大夫少牢。”据此,则是易士之牲,用大夫之牲。义主隆,不主杀。故《小记》又曰:“妾无妾祖姑者,易牲而祔於女君可也。”《注》:“易牲而祔则凡妾下女君一等,是方易妾之牲,用女君之牲。”而董祥反以易牲为不用牲,误矣。又《小记疏》曰:“妾与女君牲牢无文。既云易牲,故《注》云下女君一等。若女君少牢,妾则特牲;若女君特牲,妾则特豚。”据此,则妾得有牲可知,而董祥谓妾不得有牲,总由误会《经》文“易牲”二字耳。其他若以郊为天地合祭,中月而禫为二十五月,三代不改时,亦不改月,太袭前人已废之说。至谓置闰当在四季之月及解《螽斯》“揖揖”为“拱揖”之“揖”,则又杜撰显然者也。
△《经玩》二十卷(山西巡抚采进本)
国朝沈淑编。淑有《周官翼疏》,已著录。此书录唐陆德明《经典释文》中文字之异者为六卷;次以经传中文字互异及录《春秋左传》,分国土、地名、职官、器物、宫室之类为四卷;次辑注疏《十三经》琐语为四卷。其检核之功,颇为勤笃,然无所考证发明。若《毛诗异文补》之全引伪申培《诗说》,尤失考也。
△《三经附义》六卷(浙江巡抚采进本)
国朝李重华撰。重华字君实,号玉洲,吴江人。雍正庚戌进士,官翰林院编修。是编所说,凡《易经》二卷、《书经》二卷、《诗经》二卷。於《易》皆推求於反对、正对之间,中引闽本异文者十八条,惟《贲卦》“小利有攸往”一条、《中孚卦》“信及豚鱼”一条、《既济卦》“小亨”一条,重华不以为然,馀皆从之。其所据,实皆郭京《周易举正》之文,不知何以称闽本。京书讹托王、韩,宋赵以夫、王应麟诸人皆排其谬。重华取之,亦好奇之过欤?又谓《系辞》所释十九爻,皆《文言传》之文,王弼辈将经文参杂,遂遗入《系辞传》中,折中尚未归正,古本不如是也。案王弼以前之古本,无可考矣。晁、吕以来之古本,一一可稽,并无十九爻原在《文言传》之本。惟元吴澄作《易纂言》,始以臆见移之。而重华以为古本,误之甚矣。其说《书》亦多臆断。如谓《尧典》“象恭滔天”当作“饕餮”,音声相近,由伏生之女口授而讹。然《汉书艺文志》称秦燔书禁学,济南伏生独壁藏之,汉兴亡佚,求得二十九篇,以教齐鲁之间。《儒林传》及王充《论衡》亦同。是伏生本自有书,独遭乱亡失,百篇仅存二十有九。
自卫宏定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