》三十卷(浙江巡抚采进本)
明梅之熉撰。之熉字惠连,麻城人。是编专为《春秋》制义比题、传题而作,每题必载一破题而详列作文之法。盖旧制以《春秋》一经可命题者不过七百馀条,虑其易於弋获,因而创为合题。及合题之说纷纭淆乱,试官举子均无定见,於是此类讲章出焉。夫信《传》不信《经》,先儒以为诟厉,犹为三《传》言之也。至於弃置《经》文而惟於胡《传》之中推求语气以行文,《经》已荒矣。
其弊也,又於胡《传》之中摘其一字、两字,牵合搭配,以联络成篇,则并《传》亦荒矣。此类讲章,皆经学之蟊贼,本不足录。特一以见场屋旧制。所谓比题、传题者,其陋如此,并非别有精微。一以见明季时文之弊,名为发挥《经》义,实则割裂《传》文,於圣人笔削之旨,南辕北辙。均可以为炯鉴。故附存其目,为学《春秋》者戒焉。
△《春秋三传衷考》十二卷(浙江巡抚采进本)
明施天遇撰。天遇字昌辰,武康人。是编虽以三《传》为名,实以胡《传》为去取。凡胡《传》所驳,概从刊削,故所存仅三《传》之事迹。又杂引《诗》、《书》、《礼记》及《国语》之文以足之,特取备时文之捃摭而已。
△《春秋左传地名录》二卷(浙江巡抚采进本)
明刘城撰。城字伯宗,贵池人。是编前列国名,后列地名,各以十二公时代为序。地名之下各有注,少仅一二字,多亦不过六七字。盖随手集录,姑备记诵,无所考正。视后来高士奇、江永二家之书不及远矣。
△《春秋五传平文》四十一卷(内府藏本)
明张岐然编。岐然字秀初,钱塘人。其书采《左传》、《公羊传》、《穀梁传》、胡安国《传》而益以《国语》。《国语》亦称《春秋外传》,故谓之“五传”。曰“平文”者,明五《传》兼取,无所偏重之义也。其《自序》曰“尝与虞子仲皜泛览《春秋》七十二家之旨,盖鲜有不乱者。及观近时经生家之说,殆不可复谓之《春秋》。究其弊,率起於不平心以参诸家而过尊胡氏。久之惟知有胡氏《传》,更不知有他氏。又久之惟从胡《传》中牵合穿凿,并不知有《经》。
此所谓乱之极也”云云。考胡安国当高宗之时,以《春秋》进讲,皆准南渡时势以立言。所谓丧欲速贫,死欲速朽,有为言之者也。元、明两代,时异势殊,乃以其源出程子,遂用以取士,已非安国作《传》之初意。元制兼用三《传》,明制兼用张洽《传》,盖亦阴知胡安国之多僻,而补救其偏。永乐中修《春秋大全》,袭用汪克宽《纂疏》,乃专尊胡《传》,又非延祐、洪武立法之初意。然胡广等之《大全》,虽偏主一家,伤於固陋,犹依《经》立义也。其后剽窃相仍,弃《经》诵《传》,仅摘《经》文二三字以标识某公某年。迨其末流,《传》亦不诵,惟约略《传》意,标一破题,转相授受而已。盖又并非修《大全》之初意矣。
岐然指陈流弊,可谓深切著明,故其书皆参取四《传》以救胡《传》之失。虽去取未必尽当,要其针砭俗学,破除锢习,於《春秋》不为无功。惟五《传》皆具有成编,人所习诵,不待此刻而传。故取其卫《经》之意,而不复录其书焉。
△《春秋年考》一卷(浙江巡抚采进本)
不著撰人名氏。后有《自跋》,称初成於天启甲子,重订於崇祯辛未。自署曰“天畸人”。有三小印:一曰“三峨”,一曰“仲先”,一曰“且止菴居”。
不知为何许人也。其书仿《史记十二诸侯年表》之例,以年为经,以国为纬,各书大事於年下。然体例颇为丛杂。如周为第一格,平王四十九年称“宰咺来赗仲子”。此内鲁之词,当系之鲁,不当系之周也。至五十九年称“武氏子来鲁求赙”,则称“来”似内鲁,称“鲁”又似外鲁,更无体例矣。又瓦屋之盟列之於晋,则排纂有讹;晋获秦谍增晋伐秦字,则事实或误:均不足以为据。
卷三十一 经部三十一
○春秋类存目二△《春秋程传补》二十卷(浙江汪启淑家藏本)
国朝孙承泽撰。承泽有《尚书集解》,已著录。是编以程子《春秋传》非完书,集诸儒之说以补之。其词义高简者重为申明,阙略者详为补缀。书成於康熙九年。按伊川《春秋传》,《宋史艺文志》作一卷。陈亮《龙川集》有《跋》云:“伊川先生之序此书也,盖年七十有一矣,四年而先生殁。今其书之可见者才二十年。”陈振孙《书录解题》云:“略举大义,不尽为说。襄、昭后尤略。”
考程子《春秋传序》作於崇宁二年,书未定而党论兴,至《桓公九年》止。门人间取《经说》续其后,此陈亮所谓可见者二十年也。是书《桓公九年》以前全载程《传》,十年以后以《经说》补之,《经说》所无者采诸说补之,中取诸新安汪克宽《纂疏》者居多。《纂疏》即明代《春秋大全》所本。其书坚守胡安国《传》,则仍胡氏之门户而已,未必尽当程子意也。又所补诸《传》皆不出姓氏,於原文亦多所芟改,其《桓公九年》以前程子无《传》者亦为补之。则是自为一书,特托名於程子耳。考陈亮《跋》有云:“先生於是二十年之间,其义甚精,其类例甚博。学者苟优柔厌饫,自得於意言之表,不必惜其阙也。”然则何藉承泽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