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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-四库全书总目提要-清-永瑢-第226页

遂立“先茅之县”一条,既不能指为何地,但称犹云苏忿生之田,则亦安贵於考耶?是则过求详备之失也。
△《春秋管窥》十二卷(浙江巡抚采进本)
国朝徐庭垣撰。据《浙江遗书总录》,庭垣,秀水人,官新昌县县丞。然不言书成於何时。前有庭垣《自序》,亦无年月。案庭垣为朱彝尊同县人,而彝尊《经义考》不载是书,则在彝尊以后矣。自宋以来,说《春秋》者尊圣人而不知所以尊,遂以贬黜天王,改易正朔,举天下干名犯义之事,皆诬称为孔子之特笔,而不知已乱名教之大防。庭垣《自序》驳诸儒之失,有曰“世但知推尊圣人,而不知孔子当日固一鲁大夫也。於周天子则其大君,於鲁公则其本国之君,於列国诸侯,则俱周天子所封建,与鲁君并尊者也。身为人臣,作私书以赏罚王侯君公,此犯上作乱之为,而谓圣人肯为之乎?如谓所诛绝者非在位之王公,岂先王、先公遂可得而诛之乎?昌言无忌,祸之招也。纵曰深藏其书,不轻示人,然圣人者不欺屋漏,明知犯上干禁而故作之,又深匿之以图幸免,亦必无之事矣。举世袭先儒之论,而不究其非。藉有妄人,亦曰我欲法《春秋》也,亦削天子位号,黜当代公卿,其将何辞以遏之”云云,其持论最为正大。又自述注释之例曰:“以《左传》之事实质《经》,以《经》之异同辨例。於《公羊》、《穀梁》二《传》及诸儒论释,其合於义例,先后无悖者,不复置议。如其曲说偏断,理有窒碍,则据《经》文先后以驳正之”云云,其立义亦为明坦。其中如桓不书王之类,间亦偶沿旧说,然其大旨醇正,多得《经》意。与焦袁熹之《阙如编》,其识皆在啖、赵诸儒之上,正未可贵远而贱近也。旧帙蠹蚀,字句间有残阙,无别本可以校补。然大旨宏纲,炳然无损,正不以一二断简废之矣。
△《三传折诸》四十四卷(江苏巡抚采进本)
国朝张尚瑗撰。尚瑗字宏蘧,一字损持,吴江人。康熙戊辰进士,改庶吉士。
散馆外补兴国县知县。尚瑗初从朱鹤龄游,讲《春秋》之学。鹤龄作《读左日钞》,尚瑗亦作《读三传随笔》。积累既久,卷帙遂夥,乃排纂而成是书。曰:“折诸”者,取扬雄“群言淆乱,折诸圣”之语也。凡《左传》三十卷,《公羊》、《穀梁》各七卷,而用力於《左传》尤多。如卷首所列《郊禘五岳考》、《地名同考》、《名谥同考》、《名姓世表》诸篇,皆引据典核,可资考证。惟其书贪多务得,细大不捐,每据摭汉魏以下史事与《传》文相证,往往支离曼衍。如因卫懿公好鹤遂涉及唐玄宗舞马之类,不一而足。与《经》义或渺不相关,殊为芜杂。然取材既广,储蓄遂宏。先儒训诂之遗,经师授受之奥,微言大义,亦多错见於其中。
所谓披沙简金,往往见宝,固未可以其糠粃遂尽弃其精英。且《春秋》一经,说者至夥,自孙复、刘敞之徒倡言废《传》,后人沿其流派,遂不究事实而臆断是非。胡安国《传》自延祐以来悬为功令,而《僖公十七年》之灭项乃误归狱於季孙,由议论多而考证少也。尚瑗是书,虽未能刊削浮文,颇乖体要,而蒐罗薈稡,犹为摭实之言。过而存之,视虚谈褒贬者固胜之远矣。
△《春秋阙如编》八卷(江苏巡抚采进本)
国朝焦袁熹撰。袁熹字广期,金山人。康熙丙子举人。是编为袁熹未成之书,仅及《成公八年》而止。每卷有袁熹名印,盖犹其稿本。前有其孙锺璜《跋》,亦当时手迹也。自《穀梁》发常事不书之例,孙复衍有贬无褒之文。后代承流,转相摹仿,务以刻酷为《经》义。二百四十二年之中,上至天王,下至列国,无一人得免於弹刺,遂使游、夏赞之而不能者,申、韩为之而有馀。流弊所极,乃有贬及天道者(吕柟《春秋说志》谓书季孙意如卒,所以见天道之左)。《春秋》於是乎乱矣。袁熹是书,独酌情理之平,立褒贬之准,谨持大义而刊削烦苛。
如隐公盟蔑,诸家皆曰恶私盟。袁熹则谓继好息民,犹愈於相虞相诈。至七年伐邾,事由后起,不容逆料而加贬辞。又谓会潜之戎,本杂处中国,修好息民,亦衰世之常事,褒贬俱无可加。谓无骇之书名,若后世帝室之胄不系以姓,非贬而去之。谓书齐侯弟年,见齐之重我,使其亲贵,非讥过宠其弟。谓书螟为虫伤苗稼,即当留意补助,不以此一事便为恶。如此之类数十条,皆一洗曲说。至於武氏子求赙,乃鲁不共命,天王诘责,岂敢反讥天王?家父求车,乃天子责贡赋有阙,《经》婉其文曰求车,不应舍其下,责其上。尤大义凛然,非陋儒所及。末附《读春秋》数条,论即位或书或不书,四时或备或不备,有史所本无,有传写脱佚,非圣人增减於其间。亦足破穿凿之说。近代说《春秋》者,当以此书为最。
虽编辑未终,而义例已备,於经学深为有裨,非其《经说》诸书出於门人杂录者比也。
△《春秋宗朱辨义》十二卷(浙江巡抚采进本)
国朝张自超撰。自超字彝叹,高淳人。康熙癸未进士,未仕而卒。《江南通志》列之《儒林传》中。是书大意本朱子据事直书之旨,不为隐深阻晦之说。惟就《经》文前后参观以求其义,不可知者则阙之。篇首《总论》二十条,颇得比事属辞之旨。其中如单伯逆王姬则从王氏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