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衽,则不独裳为衽矣。又《尔雅》曰:“执衽谓之袺,扱衽谓之襭。”
李巡曰:“衽者,裳之下也。”云下则裳之下皆名衽,不独旁矣。然《方言》曰:“褛谓之衽。”郭璞《注》曰:“衣襟也。”与《说文》前襟名衽义正同。而郭《注》又云:“或曰衽,裳际也。”云裳际则据两旁矣。永之所考,盖据璞《注》后说也。又刘熙《释名》云:“襟,禁也,交於前,所以禁御风寒也。裾,倨也,倨倨然直,亦言在后当见倨也。衽,襜也,在旁襜襜然也。”证以永说,谓裳前襟后裾,皆直幅不交裂,则即《释名》所云“倨倨然直”也。谓在旁者乃名衽,则即《释名》“在旁襜襜”之义也。其释《经》文“衽,在旁”三字实非孔《疏》所能及。其后辨续衽钩边一条,谓续衽在左,前后相属,钩边在右,前后不相属。
钩边在汉时谓之曲裾,乃别以裳之一幅斜裁之,缀於右后衽之上,使钩而前。孔《疏》误合续衽、钩边为一。其说亦考证精核,胜前人多矣。
○附录△《大戴礼记》十三卷(江西巡抚采进本)
汉戴德撰。《隋书经籍志》曰:“《大戴礼记》十三卷,汉信都王太傅戴德撰。”《崇文总目》云:“《大戴礼记》十卷,三十五篇,又一本三十三篇。”
《中兴书目》云:“今所存止四十篇。”晁公武《读书志》云:“篇目自三十九篇始,无四十三、四十四、四十五、六十一四篇,有两七十四。”而韩元吉、熊朋来、黄佐、吴澄并云两七十三,陈振孙云两七十二。盖后人於《盛德》第六十六别出《明堂》一篇为六十七。其馀篇第,或至《文王官人》第七十一改为七十二。或至《诸侯迁庙》第七十二改为七十三。或至《诸侯衅庙》第七十三改为七十四。故诸家所见不同。盖有新析一篇,则与旧有之一篇篇数重出也。汉许慎《五经异义》论明堂称《礼》戴说、《礼盛德记》,即《明堂篇》语。《魏书李谧传》、《隋书牛宏传》俱称《盛德篇》,或称《泰山盛德记》。知析《盛德篇》为《明堂篇》者,出於隋唐之后。又郑康成《六艺论》曰:“戴德传《记》八十五篇。”司马贞曰:“《大戴礼》合八十五篇,其四十七篇亡,存三十八篇。”盖《夏小正》一篇多别行。隋唐间录《大戴礼》者,或阙其篇,是以司马贞云然。原书不别出《夏小正篇》,实阙四十六篇,存者宜为三十九篇。
《中兴书目》乃言存四十篇,则窜入《明堂》篇题,自宋人始矣。书中《夏小正篇》最古。其《诸侯迁庙》、《诸侯衅庙》、《投壶》、《公冠》皆《礼》古经遗文。又《艺文志》《曾子》十八篇,久逸。是书犹存其十篇,自《立事》至《天圆篇》,题上悉冠以“曾子”者是也。书有《注》者八卷,馀五卷无《注》,疑阙逸,非完本。朱子引《明堂篇》郑氏《注》云:“法龟文。”殆以《注》归之康成。考《注》内徵引康成、谯周、孙炎、宋均、王肃、范宁、郭象诸人,下逮魏晋之儒。王应麟《困学纪闻》指为卢辩注。据《周书》,辩字景宣,官尚书右仆射。以《大戴礼》未有解诂,乃注之。其兄景裕谓曰:“昔侍中注小戴,今尔注大戴,庶缵前修矣。”王氏之言,信而有徵。是书正文并《注》,讹舛几不可读,而《永乐大典》内散见仅十六篇。今以各本及古籍中摭引《大戴礼记》之文,参互校订,附案语於下方。史绳祖《学斋佔毕》言《大戴记》列之十四经中,其说今不可考。然先王旧制,时有徵焉,固亦《礼经》之羽翼尔。
△《夏小正戴氏传》四卷(两江总督采进本)
宋傅崧卿撰。崧卿字子骏,山阴人。官至给事中。《夏小正》本《大戴礼记》之一篇。《隋书经籍志》始於《大戴礼记》外,别出《夏小正》一卷,注云:“戴德撰。”崧卿《序》谓隋重赏以求逸书,进书者遂多以邀赏帛,故离析篇目而为此。有司受此,又不加辨,而作志者亦不复考。是於理亦或然。然考吴陆玑《诗草木鸟兽虫鱼疏》曰:“《大戴礼夏小正传》云:蘩,由胡。由胡,旁勃也。”则三国时已有《传》名。疑《大戴礼记》旧本但有《夏小正》之文,而无其《传》。戴德为之作《传》别行,遂自为一卷,故《隋志》分著於录。后卢辩作《大戴礼记注》,始采其《传》编入书中,故《唐志》遂不著录耳。又《隋志》根据《七录》,最为精核,不容不知《夏小正》为三代之书,漫题德撰。疑《夏小正》下当有“传”字,或“戴德撰”字当作“戴德传”字。今本讹脱一字,亦未可定。观《小尔雅》亦《孔丛》之一篇,因有李轨之《注》,遂别著录。是亦旁证矣。崧卿以为隋代误分,似不然也。惟是篇屡经传写,《传》与本文混淆为一。崧卿始仿杜预编次《左氏春秋》之例,列正文於前,而列《传》於下。每月各为一篇,而附以注释。又以关浍藏本与集贤所藏《大戴礼记》本参校异同,注於下方。其关本注释二十三处,亦亻并附录,题曰“旧注”以别之。盖是书之分经传,自崧卿始。朱子作《仪礼经传通解》,以《夏小正》分析经传,实沿其例。
其诠释之详,亦自崧卿始。金履祥《通鉴前编》所注,实无以胜之。於是书可谓有功。儒者盛称朱子考定之本,与履祥续作之注,而不以创始称崧卿。盖讲学家各尊所闻,非公论也。其中如正月之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