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塘人。洪武中住持径山。吴之鲸《武林梵刹志》称德祥以《西园诗》忤上意。今观集中所载《夏日西园》一律,有“热时无处可乘凉”,又有“林木三年未得长”诸句,语意颇近讥讽,之鲸说当有所据。都穆《南濠诗话》曰:“国初诗僧称宗泐、来复。同时有德祥者,亦工於诗。其《送僧东游诗》云:‘与云秋别寺,同月夜行船。’《咏蝉》云:‘玉貂名并出,黄雀患相连。’泐、复不能道也”云云。今案《送僧》一联,乃四灵之末派;《咏蝉》一联,尤落滞相。穆之所品,殊属乖方。朱彝尊《明诗综》於此集虽多所采录,然气格薄弱,终不能与泐等并驱也。卷首有福建布政使富春《姚肇序》,称诗集一卷。今本实四卷,又集外诗一首。其为何人所分析,则不可考矣。
△《松月集》一卷(两淮盐政采进本)
明释睿略撰。睿略字道权,号简菴,苏州人。尝以“松月”匾其轩,人呼为松月翁,因以名集。前有洪武癸酉《俞贞序》。后载姚广孝《塔铭》,称其诗格高趣远,绝肖唐人制作,无一点尘俗气。今观其集,大致亦承九僧、四灵之派,而陶冶之力则不及古人。故边幅浅狭,意言并尽。五首以外,规模略同。广孝之言未为笃论也。
△《林公辅集》三卷(编修汪如藻家藏本)
明林右撰。右字公辅,临海人。洪武中官中书舍人,进春坊大学士,辅导皇太孙,以事谪中都教授。是集多记序酬应之作,惟题后数则间及史事,亦无特识。
至於故国旧君,动多诋斥。其视徐铉撰《李煜碑》但陈运数有归者,用心之厚薄尤相去远矣。
△《逃虚子集》十一卷、《类稿补遗》八卷(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)
明姚广孝撰。广孝,长洲人。初为僧,名道衍,字斯道。洪武中以僧宗泐荐,选侍燕邸。燕王谋逆,资其策力居多。篡立之后,乃使复姓赐今名。爵至资善大夫、太子少师,封荣国公。然迄未改僧服。事迹具《明史》本传。广孝为高启北郭十友之一。所著初名《独菴集》,没后吴人合刻其诗文,曰《逃虚子集》。后人掇拾放佚,谓之《补遗》。其诗清新婉约,颇存古调,然与严嵩《钤山堂集》同为儒者所羞称。是非之公,终古不可掩也。附载《道馀录》二卷,持论尤无忌惮。《姑苏志》曰:“姚荣国著《道馀录》,专诋程、朱。少师亡后,其友人张洪谓人曰:‘少师与我厚,今死矣,无以报之。但每见《道馀录》,辄为焚弃’。”
云云。是其书之妄谬,虽亲暱者不能曲讳矣。
△《光菴集》二卷(两淮马裕家藏本)
明王宾撰。宾字仲光,长洲人。博闻强记,尤精医学。隐居奉母,以孝行称。
少与姚广孝相善。《吴中往哲记》称“广孝既贵,归访宾,宾弗与见。方盥,掩面而走”。黄姬水《贫士传》所记相同。《明史广孝传》中亦略载其事。然观宾集有所作《赈灾记》,称广孝为少师,铺陈功德甚至。宾没后,广孝为之传,亦极称誉。是两人交契,终始如一。盖流俗欲推尊宾者造作此言,殊非事实。集凡文一卷,后附诸家赞颂及《吴中古迹诗》一卷。诗共一百三十七首,各有小序。
其文务为奇崛之语,间伤冗赘,未能成家。诗词亦颇伤流易。卷首记唐钰、林德旸二事,全录旧文,而无所论断。或宾尝手书此二节,后人不考,误编入集欤。
△《别本东里文集》二十五卷(江苏巡抚采进本)
明杨士奇撰。士奇有《代言录》,已著录。是集记二卷、序六卷、题跋四卷、碑铭十卷、杂文三卷。末一卷题曰《方外》,凡为二氏所作悉别编焉,盖用杨杰《无为集》例,疑即《怀麓堂诗话》所谓士奇自定之本。以不及全集之完备,故附存其目焉。
△《胡文穆集》二十卷(江西巡抚采进本)
明胡广撰。广有《胡文穆杂著》,已著录。是集其裔孙张书等所刻。凡诗八卷、应制诗文一卷、各体文七卷、题跋二卷、《扈从诗》及《扈从北征日记》一卷,其第十九卷即所谓《杂著》也。朱彝尊《明诗综》录其《杨白花》一首,谓世传袁景文赋此题。盖缘让皇逊国而作,不无故主之思。集中过颜平原、文信国、余青阳祠,辄有吊古之作。其题宋思陵所书《洛神赋》,词意凄惋,不类牧猪奴云云。似有意为广湔洗。又卷首《米嘉绩序》,极论靖难之事,斥死节诸臣之非,而以广之迎降为是。然公论久定,要非可以他说解也。集中论汉高祖初入关,秦王子婴献传国玺。王莽篡汉,亦从孺子婴取传国玺。其受传相似,所谓天时,非人力所致。又论李若水乃宋之贼,岂可以列之《忠义》,《宋史》失讨贼之公云云。持论殊为倒置。惟记《高昌碑》有裨史事,《李元忠神道碑》所载事迹颇详,亦足备唐史之阙耳。
△《节菴集》八卷、《续编》一卷(浙江巡抚采进本)
明高得旸撰。得旸字节菴,钱塘人,迁居临安。洪武间有司以文学荐,三为校官。永乐初擢为宗人府经历,充《永乐大典》副总裁。是集首杂著一卷,次各体诗七卷。邹济《墓志》谓其生平稿多不存,故所录仅止於此。《志》又称得旸与修《永乐大典》,分掌《三礼》,编摩有方。今核所纂《三礼》诸条,於前人经说,去取尚为精审。盖亦博识之士。其诗文以清丽为宗,如曲涧回溪,莹澈见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