雍正乙卯以前续著十之七,汇为《乐善堂文集》,颁示海内。词林艺圃,弦诵相闻。至是,以初刻卷帙稍繁,复指授溥等,校阅删定,并省去制义一卷,定为此本。伏考今之制义,即宋之经义也,刘安节等皆载入《别集》。吕祖谦选《宋文鉴》,亦载入《总集》。初刻兼录制义,盖沿古例,而我皇上区分体裁,昭垂矩矱,俾共知古文、时文之分。睿鉴精深,逾安节、祖谦等之所见不啻万倍。又考周必大所较《欧阳修集》,多至一百五十三卷,而修自定《居士集》原本乃止五十卷。《文献通考》引叶適之言,称其每篇阅至数十过,有累日去取未决者。所撰《集古录跋尾》,集本视真迹亦多所追改。我皇上奎章藻耀,笼括古今,逾修亦何啻万倍,而釐定旧制,必审必精,圣意之谨严乃与修相近。天怀冲挹,尤亘古之所无矣。
《易》曰“日新之谓盛德”,又曰“日进无疆”。臣等伏读斯编,仰见谦抑之渊衷,信圣寿弥高,而圣学弥进,良有由也。
△《御制文初集》三十卷、《二集》四十四卷谨案《御制文初集》三十卷,凡五百七十馀篇,为十九门。《二集》四十四卷,凡四百一十馀篇,为二十三门。门各以岁月为次。皆万几馀暇,亲御丹素所成。其诰敕碑记之属,词臣恭拟代言者不与焉。伏考三古以来,帝王著作散见诸子百家者,大抵有韵之语为多,如黄帝《巾机铭》,唐尧《神人畅》,虞舜《南风诗》、《卿云歌》,禹《玉牒词》,汤《铸鼎繇》以及武王《丹书之戒》,成王《紫庭之操》。古籍所传,不可缕举,皆诗之类也。其以文传者则殊不多见。
《吕览》记神农之教,《鬻子》记颛顼以下修政之语(案诸语今本《鬻子》不载,见贾谊《新书》所引),或出追记,或出依托,未必亲所撰录也。两汉以后,诸帝王惟梁武帝有诗赋集,又有文集,其馀亦无有专以文传者。然武帝文集不过十卷,未为甚富。且六朝轻艳之词,亦未能阐圣贤之奥,媲典谟之体也。惟我皇上心契道源,学蒐文海,题咏繁富,亘古所无。而古体散文亦迥超艺苑。凡阐明义理之作,多濂、洛、关、闽所未窥;考证辨订之篇,多马、郑、孔、贾所未及。
明政体之得失,则义深乎训诰;示世教之劝惩,则理准乎《春秋》。至於体裁尽善,华实酌中,则贾、董、崔、蔡以还,韩、柳、欧、曾以上,号为作者,无不包罗,岂特列朝帝王之所无。臣等上下千年,编摩四库,所谓词坛巨擘者,屈指而计,亦孰能希圣制之万一哉。
△《御制诗初集》四十八卷、《二集》一百卷、《三集》一百十二卷、《四集》一百十二卷谨案《御制诗集》三百七十二卷,皆合古今体诗编年为次。已刻者凡四集。
自乾隆元年丙辰至乾隆十二年丁卯,计诗四千一百五十馀首,编为《初集》四十四卷、《目录》四卷;自乾隆十三年戊辰至乾隆二十四年己卯,计诗八千四百七十馀首,编为《二集》九十四卷、《目录》六卷,并大学士蒋溥所校刊。自乾隆二十五年庚辰至乾隆三十六年辛卯,计诗一万一千六百二十馀首,编为《三集》一百卷、《目录》十二卷,则大学士于敏中所校刊。自乾隆三十七年壬辰至乾隆四十八年癸卯,计诗九千七百馀首,编为《四集》一百卷、《目录》十二卷,则协办大学士尚书梁国治、侍郎董诰所校刊也。统合三万三千九百五十馀首。甲辰以后,未剞劂宣布者尚不知其数焉。自今以往,亿万斯年,更不知其数焉。自古吟咏之富,未有过於我皇上者。盖自抚临六幕,宰制万几,勤民莅政之馀,紫殿凝神,别无嗜好,惟以观书乙夜,悦性怡情。是以圣学通微,睿思契妙,天机所到,造化生心。如云霞之丽天,变化不穷,而形容意态,无一相复;如江河之纪地,流行不息,而波澜湍折,无一相同;如二气之育物,生化不已,而耳目口鼻无一相类。故从心所欲,动合自然。染翰擘笺,顷刻辄数十首。侍臣授简,吮墨沉思,前韵未赓,新题已作,丹毫宣示,日以为常。四十八年之中,卷帙如是之浩博,职是故也。若夫有举必书,可以注起居;随事寓教,可以观政事。圣人之德、圣人之功与圣人之心,无不可伏读而见之,尤独探尼山删定之旨,非雕章绘句者所知矣。考帝王有集始於汉武帝,然止二卷。魏晋至唐御撰诗文惟唐高宗《大帝集》多至八十六卷。今所存者亦大抵皆纂组之词,其於圣制,固犹培塿之望华嵩。至王应麟《玉海》载《宋太宗御集》三百卷、《真宗御集》亦三百卷、《仁宗御集》一百卷。观其《目录》,皆凑合杂纂书籍,以充卷帙,其数既已不确。又惟《真宗集》称镂版,然宋人书目皆不著录,是未宣布也。太宗、仁宗集则并藏於禁中,不以示人。宋人诗话、说部所称述者,太宗诗仅传二首,真宗诗仅传七首,仁宗仅传二首,亦不甚工。岂如御制诸集开雕摹印,昭布寰瀛,文采焕於星汉,苞涵富於山海,为有目所共睹也哉。
△《梅村集》四十卷(通行本)
国朝吴伟业撰。伟业有《绥寇纪略》,已著录。此集凡诗十八卷、诗馀二卷、文二十卷。其少作大抵才华艳发,吐纳风流,有藻思绮合、清丽芊眠之致。及乎遭逢丧乱,阅历兴亡,激楚苍凉,风骨弥为遒上。暮年萧瑟,论者以庾信方之。
其中歌行一体,尤所擅长。格律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