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,掌詹事府。谥文简。是集为其门人杨豫孙、董宜阳、朱大韶所编。
七卷以前为疏、表、讲章,皆进呈之作。八卷以后为赋、诗、词、曲。二十七卷以后为杂文。承恩於嘉靖之初,以庶子充经筵讲官。今集中所载《正始箴》、《鉴古韵语》及《讲章》即是时所作。及官礼部时,斋宫设醮,承恩独不肯黄冠,遂乞致仕。较之严嵩诸人青词自媚者,人品卓乎不同。其文章亦纯正恬雅,有明初作者之遗。卷首《陆树声序》有曰:“国初之文,淳厚浑噩,彬彬焉质有其文。
迨关西、信阳两君子出,追宗秦汉,薄魏晋而下,海内艺学之士,咸愿执鞭弭从之。标品、位置,率人人自诡先秦两汉,以希方轨。虽体尚一新,国初淳庞浑厚之气或少漓焉。公生长宪、孝朝,博稽宏览,邃诣渊蓄。故出之撰述,类皆深厚尔雅,纡徐委密。论者谓公平生立言,类其为人”云云。承恩文章宗旨,尽是数十言矣。
△《方斋诗文集》十卷(福建巡抚采进本)
明林文俊撰。文俊字汝英,号方斋,莆田人。正德辛未进士,官至南京吏部右侍郎,事迹具《明史》本传。湛若水撰《文俊神道碑》,载所著有《方斋存稿》,世无刊本。此本乃其家藏旧抄,凡疏表、序文、杂著九卷,诗一卷。史称其文章醇雅,今观其诗,亦从容恬適,不事雕琢。国朝朱彝尊辑《明诗综》,乃独不载。
当由未见此本,非黜之不录也。又近人郑王臣辑《莆风清籁集》,所录文俊诗尚有《彭城夜泊》七言律诗一首、《送黄主簿赴蕲水》七言绝句一首,为是集所未收,未知王臣何自得之。王臣即莆田人,於文俊为乡里,或墨迹流传,据以载入欤。今世传明北监板《二十一史》,即文俊所梭刊,窜改舛讹,颇为后人訾议。
然文俊为祭酒,已在雕版将竣之日,陈骙《馆阁续录》所谓经进不经修者,未可以是并訾其诗文也。
△《考功集》十卷(江苏巡抚采进本)
明薛蕙撰。蕙有《西原遗书》,已著录。正、嘉之际,文体初新,北地、信阳,声华方盛。蕙诗独以清削婉约介乎其间。古体上挹晋、宋,近体旁涉钱、郎。
核其遗编,虽亦拟议多而变化少,然当其自得,觉笔墨之外别有微情,非生吞汉魏,活剥盛唐者比。其《戏成》五绝句,取何景明之俊逸,而病李梦阳之粗豪,所尚略可见矣。又蕙与湛若水俱为严嵩同年。嵩权极盛之时,若水年已垂耄,不免为嵩作《钤山堂集序》,反覆推颇,颂为盛德之累。蕙初亦爱嵩文采,颇相酬答。迨其柄国以后,即薄其为人,不相闻问,凡旧时倡和,亦悉削其稿。故全集十卷,无一字与嵩相关。人品之高,迥出流辈。其诗格蔚然孤秀,实有自来。是其所树立,又不在区区文字间也。
△《云邨文集》十四卷(两淮盐政采进本)
明许相卿撰。相卿有《史汉方驾》,已著录。是集为相卿所自定,简择颇精。
《自序》谓弃其脱遗不可读者,存其馀可读者。其《自题》绝句有曰:“云村病老语多哤,造次诗成绝宋腔。还溯开元论风格,拾遗坛上树旌幢。”盖自以所学为未足,欲进而求之唐人也。今观其诗,大抵近体居多,五言有大历之调,七言出入於陈师道、陈与义间,可谓自知之审矣。章疏切实,杂文体裁雅洁,亦多有道之言,无明季士大夫求名若渴之习。殆笃实君子欤。其归田后《与王子扬书》,称“时虑更切,不敢以归为幸。乃今传闻日骇,事势日危,旦夕念北,如昔之思南”。其惓惓君国之意,视所谓“去国一身轻似叶,高名千古重於山”者,相去盖不啻倍蓰也。
△《小山类稿》二十卷(浙江孙仰曾家藏本)
明张岳撰。岳字维乔,惠安人,正德丁丑进士。官至刑部侍郎,掌都察院事,复出总督湖广、四川、贵州,卒谥襄惠,事迹具《明史》本传。岳初授行人,即以疏谏南巡廷杖,调南京国子监学正。嘉靖初,牵复原官,又以议礼忤张璁。继忤夏言,忤严嵩父子。而卒得以功名终,若有天幸然。其刚正之操,天下推之。
集中奏议,分《行人司稿》、《廉州稿》、《粤藩稿》、《督抚郧阳稿》、《巡抚江西稿》、《督抚两广稿》、《总督湖广川贵稿》,皆据其历官年月,次第编类。虽文义朴直,而经济大业,亦可据以考见。又史称岳博览,工文章,经术湛深,不喜王守仁学。今观集中《草堂学则》及诸书牍内辨学之语,大都推阐切至,归於笃实近里。盖有体有用之言,固与空谈无根者异也。
△《梦泽集》二十三卷(安徽巡抚采进本)
明王廷陈撰。廷陈字稚钦,黄冈人,正德丁丑进士,选庶吉士,以言事廷杖,出知裕州,事迹具《明史文苑传》。其集一刻於惟安,再刻於苏州。此本为其从孙追淳知颍州时所刻,乃第三本也。廷陈少年高第,以恃才傲物,致放废终身,其器量殊为浅狭。至其诗意警语圆,轩然出俗,则不得不称为一时之秀。王世贞《艺苑卮言》称其如良马走坂,美女舞竿,五言尤是长城。又称王稚钦、吴明卿之五言律各集,妙境专至而有馀。朱彝尊《静志居诗话》亦谓其音高秋竹,色艳春兰,乐府古诗,殊多精诣。盖在正、嘉之间,何景明最为俊逸。廷陈之天骨雄秀,抑亦骖乘矣。若杂文则藻采太多,华掩其实,等诸自郐无讥,无庸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