宜串看,不出科举之学。而拘牵浅陋,又在《书义卓跃》之下。
△《尚书谱》五卷(编修汪如藻家藏本)
明梅鷟撰。鷟有《古易考原》已著录。鷟因宋吴棫、朱子及元吴澄之说作《尚书考异》及此书。《考异》引据颇精核,此则徒以空言诋斥,无所依据。如谓孔壁之十六篇出於孔安国所为,实以臆断之,别无确证。又谓东晋之二十五篇出於皇甫谧所为,则但据孔颖达引《晋书谧传》“从其姑子外弟梁柳得古文”一语,其说亦在影响之间。且辞气叫嚣,动辄丑詈,亦非著书之体。故录其《考异》,而是书仅存目焉。
△《书畴彝训》一卷(监察御史萧际韶家藏本)
明蔡悉撰。悉字士备,合肥人。嘉靖己未进士,官至南京尚宝司卿,移署国子监祭酒。《明史儒林传》附载《王畿传》末,称其尝请立东宫,又极言矿税之害,为人有学行,恬於宦情,仕五十载,家食强半。清操亮节,为淮西所宗。
在姚江末派之中,为最能谨严不肆者。是书阐发《洪范》九畴与《易》象合一之理。前五条总明其理,次九章分晰其旨。盖即刘歆“《河图》、《洛书》相为经纬,八卦、九章相为表里”之说也。
△《禹贡图说》一卷(浙江巡抚采进本)
明郑晓撰。晓字窒甫,海盐人。嘉靖癸未进士,官至刑部尚书。谥端简。事迹具《明史》本传。是书自总图以下分图者凡三十。旁缀以说,仍载《禹贡》经文於后。其中精核可从者,胡渭《禹贡锥指》每徵引之。然核其全书,实多疏舛,渭未及一一辨也。
△《禹贡说》一卷(两江总督采进本)
明郑晓撰。是篇诠释《禹贡》之文。其中如解“大野既潴”一条,解“扬州”一条、解“浮于江、沱、潜、汉”一条,解“江汉”一条,皆为阎若璩《潜邱劄记》所取。然大致多随文演义,辞旨浅近。其门人徐允锡《跋》,称受业於晓数月,因出此帙授之,曰子能了此,《禹贡》无难矣。盖本为举业讲授而设。允锡尊其师说,遂从而刊行,非晓意也。
△《古书世学》六卷(两淮盐政采进本)
明丰坊撰。坊有《古易世学》,已著录。是编以今文、古文石经列於前,而后以楷书释之。且采朝鲜、倭国二本以合於古本,故曰《古书》。又以丰氏自宋迄明世学《古书》,稷为《正音》,庆为《续音》,熙为《集说》,道生为《考补》,故曰《世学》。其《序》曰:“正统六年,庆官京师,朝鲜使臣妫文卿、日本使臣徐睿入贡。二人皆读书能文辞,议论《六经》,出人意表,因以《尚书》质之。文卿曰:吾先王箕子所传,起《神农政典》至《洪范》而止。睿曰:吾先王徐巿所传,起《虞书帝典》至《秦誓》而止。又笑官本错误甚多,孔安国伪《序》皆非古经之旧。如《虞书帝告》纪尧舜禅授之事,《汨作》纪四凶之过,《九共》纪四岳九官十二牧考绩之事,《稾饫》纪后稷种植之法,《序》皆不知。
吾国之法,有传古经一字入中国者,夷九族。使臣将行,搜捡再三,遣兵卫之出境。则六一翁谓令严不许传中国者,不信然欤?固请订其错误,仅录一《典》、二《谟》、《禹贡》、《盘庚》、《泰誓》、《武成》、《康诰》、《酒诰》、《洛诰》、《顾命》见示。仅录附先清敏公《正音》之下,俾读是《经》者尚有考於麟角凤毛之遗隽云。”又曰:“梁姚方兴妄分《尧典》、《舜典》为二篇。
伏生今文、孔安国古文、鸿都《石经》、魏三体《石经》合为一篇,止名《尧典》。
箕子朝鲜本,徐巿倭国本,总作《帝典》,与子思《大学》合。王鲁斋、王深宁皆以为最是,今从之。”《考补》云:“姚方兴本齐篡主萧道成之臣,伪增曰‘若稽古帝舜曰’七字於‘重华’之上,变乱其文,分为二《典》。於建武二年上之。后事篡主萧衍,以罪见诛,箕子封於朝鲜,传《书》古文,自《帝典》至《微子》而止,后附《洪范》一篇。徐巿为秦博士,因李斯坑杀儒生,托言入海求仙,尽载古书至岛上立倭国,即今日本是也。二国所释《书经》,先曾祖通奉府君与杨文懿公皆尝录得,以藏於家。”顾炎武《日知录》曰:“案宋欧阳永叔《日本刀歌》:‘徐福行时书未焚,《逸书》百篇今尚存。’盖昔已有是说。”
夫诗人寄兴之辞,岂必真有其事哉。日本之职贡於唐久矣,自唐及宋,历代求书之诏不能得,而二千载之后庆乃得之。其得之又不以献之朝廷,而藏之家。何也?至曰箕子传《书》古文,自《帝典》至《微子》,则不应别无一篇《逸书》,而一一尽同於伏生、孔安国之所传。其曰后附《洪范》一篇者,盖徒见《左氏传》三引《洪范》,皆谓之《商书》。而不知王者周人之称,十有三祀者周史之记,不得谓商人之书也。《禹贡》以导山导水移於九州之前,此不知古人先经后纬之义也。《五子之歌》“为人上者奈何不敬”,以其不叶,而改之曰“可不敬乎”,谓本之鸿都《石经》。据《正义》言,蔡邕所书《石经尚书》,止今文三十四篇,无《五子之歌》,熙又何以不考而妄言之也?其辨可谓明矣。今考《明英宗实录》,正统六年,无此二国使臣之名,则其为子虚乌有,已可不辨。又朝鲜今为外藩,其书不异於中国,绝无箕子本之说。日本所刻《七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