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,令音铃。县名,今西平郡之西北。初置酒泉郡,后稍发徙人充实之,分置武威张掖炖煌酒泉四郡,地并今郡。据两关焉。自李广利伐大宛之后,西域震惧,多遣使来贡献。于是东自炖煌,西至盐泽,即蒲昌海,在今交河、北庭界中。往往起亭障。
是时军旅连出,师行二三十年,海内虚耗。征和中,贰师李广利以军降匈奴。帝既悔远征伐,而搜粟都尉桑弘羊与丞相御史奏言:「故轮台以东捷枝、渠犁,皆故国,地轮台、渠犁,地名,今在交河、北庭界中,其地相连。广,饶水草,有溉田五千顷以上,处温和,田美,可益通沟渠,种五谷,与中国同时熟。田一岁,有积谷,募人壮健有累重敢徙者诣田所,累重,谓妻子家属。就畜积为本业,益垦溉田,稍筑列亭,连城而西,以威西国。」帝乃下诏,深陈既往之悔,曰:「前有司奏,欲益人赋三十助边用,每口取三十钱。是重困老弱孤独也。而今又请遣卒田轮台。轮台西于车师千余里,前开陵侯击车师时,开陵侯,匈奴介和王来降者也。危须、尉犁、楼兰六国皆发畜食迎汉军,又自发兵,凡数万人,王各自将,共围车师,降其王。诸国兵便罢,力不能复至道上食汉军。汉军破城,食至多,壮士自载不足以竟师,虽各自载粮,而在道已尽,至归涂,而尚苦乏食,不终师旅之事。强者尽食畜产,羸者道死数千人。朕发酒泉驴、橐驼负食,出玉门迎军。吏卒起张掖,不甚远,然尚冢留甚众。冢留,言食前后离冢,不相逮及。冢音斯。曩者,朕之不明,以军候弘上书言『匈奴缚马足,置城下,驰言「秦人,我乞若马」』,谓中国人为秦人,习故言也。乞若犹言乞汝。乞音气。又汉使者久留不还,故遣贰师将军,欲以为使者威重也。古者卿大夫与谋,参以蓍龟,不吉不行。谓共卿大夫谋事,尚不专决,犹杂问蓍龟。乃者,丞相御史二千石诸大夫郎为文学者,皆言祥善,而易之卦得大过,爻在九五,其繇曰「枯杨生华」,象曰「枯杨生华,何可久也」,谓匈奴破不久。匈奴困败。公交车方士、太史理星占气及太卜龟蓍,皆以为吉,匈奴必破,时不可得也。今便利之时,后不可再得。卦诸将,贰师最吉。卜遣诸将,而于卦中贰师最得吉。故朕亲发贰师。今计谋卦兆皆反缪。失一狼,走千羊。乃者贰师败,军士死略离散,言死及被虏掠,并自离散。悲痛常在朕心。今请远田轮台,欲起亭隧,隧,依深险之处开行道。是扰劳天下,非所以优人也。朕不忍闻。且匈奴得汉降者,常提掖搜索,问以所闻。搜索者,恐其或私赍文书。今边塞未正,阑出不禁,鄣候长吏使卒猎兽,以皮肉为利,辛苦而烽火乏,失亦上集不得,为边塞有阑出逃亡之人,而主者不禁。又长吏利于皮肉,多使鄣候之卒猎兽,故令烽火有乏。又其人劳苦,因致奔亡。凡有此失,皆不集于所上文书。后降者来,若捕生口虏,乃知之。既不上文书,所以当时不知,至有降者来,及捕生口,或虏得匈奴人言之,乃知此事。当今务在禁苛暴,止擅赋,力本农,修马复令,因养马以免徭赋也。复,方目反。以补缺,无乏武备而已。郡国二千石各上进畜马方略补边状,与计对。」与上计者同来赴对。由是不复出军。而封丞相车千秋为富人侯,以明休息,思富养人也。
昭帝时,乃用桑弘羊前议,以给使外国者。
至宣帝,遣卫司马使护鄯善以西数国。及破姑师,未尽殄,分以为车师前后王及山北六国。时汉独护南道,未能尽并北道也。神爵三年,匈奴日逐王来降,护鄯善以西使者郑吉迎之,乃因使吉并护北道,故号曰都护。都护之起,自吉置矣。由此匈奴益弱,不得近西域。于是徙屯田,田于北胥鞬,披莎车之地,鞬,居言反。披,分也。屯田校尉始属都护。都护督察乌孙、康居诸外国。都护理乌垒城,去阳关二千七百四十里,与渠犁田官相近,土地肥饶,于西域为中,故理焉。
至元帝,复戊己二校尉,屯田于车师前王庭。戊己,中央,镇覆四方,又开渠播种,以为厌胜,故称戊己焉。哀平闲,自相分割为五十五国。
凡国,自译长、城长、君、监、吏、大禄、百长、千长、都尉、且子余反渠、当户、将、相至侯、王,皆佩汉印绶,凡三百七十六人。而康居、大月氏、安息、罽宾、乌弋之属,皆以绝远,不在数中。其来贡献,则与相报,不督录总领也。
至王莽时,四边扰乱,与中国遂绝,并复役属匈奴。
前往西域有二道,自元始以后有三道。从玉门关西出,经婼羌婼,而遮反。转西,越葱岭,经悬度,入大月氏,为南道。从玉门关西出,发都护井,回三陇沙北头,经居卢仓,从沙西井转西北,过龙堆,到故楼兰,转西诣龟兹,至葱岭,为中道。从玉门关西北出,经横坑,辟三陇沙及龙堆,出五船北,到车师界戊己校尉所理高昌,转西与中道合龟兹,为新道。
至后汉永平中,匈奴胁服诸国,共寇河西郡县,今武威、张掖等郡之地。城门昼闭。明帝乃命将北征匈奴,取伊吾卢地,今伊吾县。置宜禾都尉以屯田,遂通西域于阗诸国。西域自绝六十五载,乃复通焉。明年,始复置都护、戊己校尉。及明帝崩,焉耆、龟兹攻没都护陈睦,匈奴、车师围戊己校尉。
章帝不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