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司马温公作《文潞公先庙碑记》曰:“先王之制,自天子至於官师皆有庙。君子将营宫室,宗庙为先,居室为後。及秦,非笑圣人,荡灭典礼,务尊君卑臣,於是天子之外无敢营宗庙者。汉世,公卿贵人多建祠堂於墓,所在都邑则鲜焉。魏、晋以降,渐复庙制。其後遂著於令,以官品为所祀世数之差。唐侍中王不立私庙,为执法所纠,太宗命有司为之营构以耻之,是以唐世贵臣皆有庙。及五代荡析,士民求生有所未遑,礼颓教侈,庙制遂绝。宋兴,夷乱苏疲,久而未讲。仁宗皇帝闵群臣贵极公相祢食於寝,侪於庶人。庆历元年,因郊祀赦,听文武官依旧式立家庙。令虽下,有司莫之举,士大夫亦以耳目久不际,往往不知庙之可设於家也。皇二年,天子宗祀礼成,平章事宋公奏言,请下礼官儒臣议定制度。於是翰林承旨而下共奏请:‘平章事以上立四庙,东宫少保以上三庙,其馀器服仪范俟更参酌以闻。’是岁十二月,诏如其请。既而在职者违慢相仗,迄今庙制卒不立,公卿亦安故习,常得诿以为辞,无肯唱众为之者,独平章事文公首奏乞立庙河南。明年七月有诏可之,然尚未知筑构之式,靡所循依。至和初,西镇长安,访唐朝之存者,得杜岐公遗迹,止馀一堂四室及旁两翼。嘉元年,始仿而营之,三年增置前两庑及门东庑,以藏祭器,西庑以藏家谱,斋坊在中门之右,省牲、展馔、视涤濯在中门之左,庖厨在其东南,其外门再重,西折而南出。四年秋,庙成,公以入辅出藩未尝逾时,安处於洛。元丰三年秋,留守西都,始衅庙而祀焉。”公以庙制未备不敢作主,用晋荀安昌公祠制作神版,采唐周元阳议,祀以元日寒食,春秋分、冬夏至致齐一日。又以或受诏之四方,不常其居,乃配古诸侯载迁主之义,作车奉神版以行。此皆礼之从宜者也。
徽宗大观四年,议礼局议:“执政以上祭四庙,为通祭三庙。”“古无祭四世之文,又侍从官以至匹庶,通祭三世,无等差多寡之别,岂礼意乎?古者,天子七世,今太庙已增为九室,则执政视古诸侯,以事五世,不为过矣。先王制礼,以齐万有不同之情,贱者不得僭,贵者不得逾。故事二世者,虽有孝思追远之心,无得而越,事五世者,亦当以及焉。今恐夺人之恩,而使通祭三世,徇流俗之情,非先王制礼等差之义。可文臣执(官)、武臣节度使以上祭五世,文武升朝官祭三世,馀祭二世。”“应有私第者,立庙於门内之左,如狭隘,听於私第之侧。力所不及,仍许随宜。”“古者,寝不逾庙,礼之废久矣。士庶堂寝,逾度僭礼,有五楹、七楹、九楹者,若以一旦使就五世、三世之数,则当彻毁居宇,以应礼制。可自今立庙,其间数视,所祭世数,寝得逾庙。事二世者,寝听用三间。”
又言:“按《礼记 王制》,‘诸侯五庙,二昭二穆,与太祖之庙而五。’所谓‘太祖’者,盖始封之祖,不必五世,又非臣下所可通称。今高祖以上一祖未有名称,欲乞称五世祖。”从之。
又言:“群臣家庙所用祭器,稽之典礼,参定其制:正一品,每室笾、豆各十有二,、簋各四,壶樽、、鼎、俎、篚各二,樽、加勺、幂各一,爵各一,诸室共用胙俎一、洗一。从一品,笾、豆、、簋降杀以两。正二品,笾、豆各八,、簋各二。其馀皆如正一品之数。”诏礼制局制造,取旨给赐。时太师蔡京、太宰郑居中、知枢密院事邓洵武、门下侍郎余深、中书侍郎侯蒙、尚书左丞薛昂、尚书右丞白时中、权领枢密院事童贯,并以次给之。
高宗绍兴十六年,诏太师、左仆射、魏国公秦桧合建家庙,命临安守臣营之。仍命礼器局制祭器以赐。其後,太傅昭庆节度、仪同三司平乐郡王韦渊,太尉、保庆节度吴益,少傅、宁远节度使、殿前都指挥使杨存中,并请建家庙,赐以祭器。
孝宗隆兴二年,少师、奉国军节度、四川宣抚使吴,请用存中例立庙,赐器。从之。
乾道八年,诏有司赐少保、武安节度使、四川宣抚使虞允文家庙祭器。
淳熙五年,权户部尚书韩彦古请以临安前洋街赐第建父世忠家庙,就赐舍宇房缗,以给岁时祭祀之用,仪制祭器请同存中。少傅、保宁节度、侍读、卫国公史浩赐第於都,请如诸臣故事建家庙,赐祭器。皆从之。
辅臣论世忠庙器,中书舍人陈癸以礼难行之。上问:“本朝群臣庙制如何?赐器如何时?”赵雄等奏:“仁宗虽因赦论建庙,未暇行也,惟文彦博曾酌唐制为之,未尝赐器。政和始命礼制局范铜以锡宰臣蔡京等。绍兴又用京例赐秦桧。其后,张俊、杨存中、吴辈皆援桧以请。”上曰:“汉唐而下,既未有赐祭器者。惟器与名不可以假人,命礼官考历代及本朝之制。”八年十月乙卯,中书舍人崔敦诗谓:“中兴庙器,断自宸衷,改用竹木,省去雕文。然一启其端,援者必众。谓宜详讲,必傅古义乃协。今宜礼赐圭瓒,然後为鬯。盖诸侯嗣位,不敢专祭,待命於天子,必赐以圭瓒者。祭祀交神,惟灌为重,举其重以赐之,而馀得自用,初不尽赐之。也臣谓铜为祭器,可以传远,今以竹木为之,坏而不易,则坠上之赐易。而自制,则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