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凡人子不可一日不见父母,人君不可一岁不祭天,岂有三年一亲郊之理!”
朱子曰:“凡说上帝者,总昊天上帝与五帝言之,皆称上帝也。如周礼岁有九祭,其四为祭天,其一为祭五帝,其礼若不同矣;《易》则但说享上帝,未尝分别,如曰‘圣人亨以享上帝’、‘殷荐之上帝,以配祖考’。以此观之,凡说上帝者,是总说帝也。”
杨氏曰:“愚按:注疏言周礼一岁九祭天,孙亦言岁有九祭,但注疏正月郊谓祭感生帝,孙正月郊谓祈,二说不同。何也?注疏言祭感生帝,出於纬书;孙言正月祈,经有明证。学者以圣经为信,可也。又注疏言季秋明堂及孟夏大雩为合祭五帝,以经考之,《孝经》曰:‘郊祀后稷以配天,宗祀文王於明堂,以配上帝。’上帝即天也,未闻有合祭五帝之说也。故程子以秋明堂、冬圜丘、春祈、夏大雩,四者皆祭天,斯言不可易矣。注疏以正月郊为祭感生帝,以季秋明堂、孟夏大雩为合祭五帝,九祭之中己失其三矣,惟冬至圜丘祭昊天上帝,立春祭苍帝,立夏祭赤帝,季夏祭黄帝,立秋祭白帝,立冬祭黑帝,六者庶几得之。而耀魄宝、灵威仰等名,又汨之以谶纬之说,则六者又胥失之矣。”详见《九祭本篇》。
右诸儒言古天子一岁祭天之数。
《记》:“郊之祭,大报天而主日,配以月(主日者,以其光明,天之神莫著焉)。”
晋大兴中,太常贺循言:“郊坛之上,尊卑杂位,千五百神,去圣久远,先代损益不同,皆无显据,疑非古圣扫地之意。”
朱子曰:“古时天地定是不合祭,日月、山川、百神亦无同合一时祭享之礼。当时礼数也简,仪从也省,必是天子躬亲行事,岂有祭天便将许多百神一齐排作一堆都祭?只看郊台阶级,两边是踏道,中自上排下都是神位,更不通看。”
杨氏曰:“愚按:礼家或谓郊祀上帝则百神从祀,然乎?曰:郊之祭也,大报天而主日,配以月,传记屡言之。窃意垂象著明,莫大乎日月,日月之明,即天之明也。故祭天而主日,配以月,非必百神悉从祀也。《月令》:‘仲夏大雩帝,大雩之後,乃命百县雩祀百辟卿士;季秋大飨帝,大飨之後,乃使有司尝群神,告备於天子。’先後轻重,固有节文矣。以此类推之,祀天之後乃祭百神,盖可知也。莫尊於天,莫重於郊祀,精一以享,惟恐诚意之不至,岂容混以百神之祀乎?舜之嗣位也,肆类于上帝,而後于六宗,望于山川,遍于群神,非类于上帝之时合祀六宗、百神也。告祭之礼简矣,犹有先後之序,况郊祀大礼乎?《大司乐》言‘乐六变则天神皆降’者,至和感召,融液贯通,上帝降鉴,而百神皆降,犹銮舆顺动而千官景从者,理也。祀则专主乎昊天上帝,不容混也。按《三正记》曰:‘郊後必有望。’又《凡以神仕者》:‘以冬日至祭天神人鬼。’注云:‘致人鬼於祖庙。’盖用祭天之明日,恐百神亦然也。後之言礼也,失於讲明。後汉建武元年,采用前汉元始中合祭天地、六宗,群神从祀。二年正月,制郊兆於雒阳城南七里泰坛之上,至一千五百一十四神,不亦亵乎?晋贺循己疑其非古人扫地而祭之意,此固君子之所不取也。”
右诸儒言郊祭群神从祀之是非。
《周礼 夏官 节服氏》:“郊祀,裘冕二人,执戈,送逆尸,从车(裘冕者,亦从尸服也。裘,大裘也。从车,从尸送逆之往来。疏曰:“尸服与王同,大裘;节服氏亦大裘,故二人皆裘冕执戈送逆尸。云‘从车’者,送逆皆从尸车後。”)。”
横渠张氏曰:“《节服氏》言郊祀送逆尸,从车,则祀天有尸也。天地、山川之类,非人鬼者,恐皆难有尸。《节服氏》言郊祀有尸,不害后稷配天而有尸也。”
杨氏曰:“愚按:宗庙祭享有尸、有主者,圣人原始反终,而知死生之说,故设主、立尸为之庙貌,所以萃聚祖考之精神,而致其来格也。若天地、山川之类,形气常运而不息。有形气则有神灵,祭祀感通,其应如响,又焉用立尸为哉?《周官 太宰》:‘及祀之日,赞玉、币、爵之事。’谓玉、币所以礼神,王亲自执玉、币奠於神座,又亲酌以献神,如是而已。《曲礼》疏有说祀天无尸,古人盖知祀天之不必有尸矣。经传所述宗庙有尸者多矣,未有言祭天之尸者,惟《尚书大传》有‘帝入唐郊,丹朱为尸’之说,《左氏传》述晋祀夏郊之事,始末为详,初无董伯为尸之说,而《国语》乃言之,其言不经,难以据信。张子曰:‘天地山川之类,非人鬼者,皆难有尸。《节服氏》送逆尸从车,不害后稷配天而有尸也。’斯言也,非通於幽明之故者,其孰能知之?”
右诸儒言郊祀之尸。
《通典》:周制,冬日至祀天於地上之圜丘,(《尔雅》云:非人为谓之丘。)大宗伯以祀祀昊天上帝(郑云:“冬至祭天,圜丘所祀天皇大帝。”),礼神之玉以苍璧,其牲及币各随玉色(苍璧礼天,其尺寸文阙;放其器之色,象天色也),牲用一犊,币用缯长丈八尺,王服大裘,其冕无旒(郑司农云:“大裘,黑羔裘。既无采章,则冕亦无旒也。”),尸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