科学与文明 -05-古籍收藏 - -06-史藏 -10-政书

31-文献通考-元-马端临-第204页

般仓之本意,可谓至密。一则以备中都缓急,二则以防漕渠阻节,三则纲般装发,资次运行,更无虚日。自其法废,河道日益浅涩,遂致中都粮储不继,仰烦圣训,丁宁训饬,谓淮南三转般仓,今日不可不复,置淮南路泗州,江南路真州,两浙路楚州。仍乞先自泗州为始,候一处了当,次及真、楚,既有籴本,顺流而下,不甚劳费。乞赐施行,然後俟丰岁计置储蓄,取旨立法转般,以为永法。”诏:“稹所陈利害甚明,并可依奏。候睦贼平日,令发运司措置施行。”五年二月新,淮南路转运判官向子奏:“转般之法,寓平籴之意,江、湖有米,则可籴於真;二浙有米,则可籴於扬;宿、毫有米,则可籴於泗。坐视六路之丰歉,有不登之处,则以钱折斛,发运司得以斡运之,不独无岁额不足之忧,因以宽民力。万一运渠旱乾,则近有汴口仓庾,今日所患者,向来籴本岁五百万缗,支移殆尽,难以全仰朝廷。乞将经制司措置地契、卖糟、量添七色等钱,以桩充籴本,假之数年,可以足用。”六月,诏特支降度牒一百万贯,香、盐钞一百万贯,付吕淙、卢知原均斛斗,专充应副转般。令尚书省措置取旨。
大观以後,或行转般,或行直达,诏令不一。
政和元年,张根为江西转运副使,岁漕米百二十万以给中都。江南州郡僻远,官吏艰於督趋,根常存三十万石於本司为转轮之本,以宽诸郡,时甚称之。
高宗建炎初,诏诸路纲米以三分之一输行在所,馀赴京师。二年八月,诏二广、湖南北、江东西路纲运赴江宁府,福建、两浙路赴平江府,京畿、淮南、京东西、河北、陕西路及川纲并赴行在。又诏二广、湖南北纲运如经由两浙,亦许赴平江府送纳;福建纲运经由江东、西,亦许赴江宁府送纳。三年闰八月,又诏诸路纲运除见钱并粮斛赴建康府户部送纳外,其金银绢帛并赴行在所。绍兴初,因地之宜,以两浙粟专供行在,以江东之粟饷淮东,以江西之粟饷淮西,荆湖之粟饷岳、鄂、荆南。量所用之数,责漕臣将输,而归其馀行在,钱帛亦然。惟水运有舟楫之劳,陆运有夫丁之扰,雇舟差夫,不胜其弊,民有自毁其舟楫不愿藏舟,自废其田而不愿有田。王事鞅掌,人胥病之,於是申水脚糜费七分钱三分钱法,严卸纲无欠复拘留人船之戒,虑掳船之为民害也。既优价雇募客舟矣,又许将一分力胜搭带私物捐其税,及於两浙、江东西、四川泸叙嘉黔自造官舟。又揆道里之远近,滩碛之险阻,置转般仓;修堰闸,开浚河道。以便漕运。
绍兴四年,川陕宣抚吴调两川夫运米十五万斛至利州,率四十馀千致一斛,饥病相仍,道死者众。漕臣赵开听民以粟输内郡,募舟挽之,人以为便。然嘉陵江险,滩碛相望,夏苦涨流,冬阻浅涩,终岁之运,殆莫能给。再欲陆运,帅臣邵溥争之,且言:“宣司己取蜀民运脚钱百五十万,其忍复使之陆运乎!”乃卒行水运。总所委官就籴於沿流诸郡,复就兴、利、阆州置场,听客人中卖。又减成都水运对籴米,免四川及京西路请州租以宽之。
纲运之官,其责繁难,人以为惮。故自绍兴以来,优立赏格,其有少欠,许籴填补足,其纲欠及一分,才送有司究弊。後来献说者止欲从窄减作五,且以百石论之,五止五斗耳,使之全无侵蠹,当风扬掷,亦不免五之少,则举无纳足之纲。於是户部言:“乞将少欠五以上,一分以下之人,立限二十日籴填。”
孝宗淳熙元年,诏:“不以所欠多少,并与放除。其纲米赴仓卸纳,以陈易新,不得就舟支遣。其折帛钱纲在路违法借贷重其罚,或借贷官钱收买物货无偿,许估卖出豁其金银钱帛色额;低次亏损官钱者,行下元买纳场吏人名下追理,不得均摊民户。其有因纲运欠折追降官资者,如本非侵盗,且补纳己足,许保明叙复。”
吴氏《能改斋漫录》曰:“本朝东南岁漕米六百万石,而江西居三分之一,盖天下漕米多取於东南,而东南之米多取於江西也。”东莱吕氏曰:“古者,天子中千里而为都,公侯中百里而为都。天子之都,漕运东西南北,所贡入者,不过五百里;诸侯之都,漕运所贡入者,不过五十里。所以三代之前,漕运之法不备。虽如《禹贡》所载入於渭,乱於河之类,所载者不过是朝廷之路;所输者不过币帛九贡之法。所以三代之时,漕运之法,未甚讲论,正缘未是事大体重。到春秋之末,战国之初,诸侯交相侵伐,争事攻战,是时稍稍讲论漕运之法,然所论者尚只是行运之漕,至於国都之漕,亦未甚论。且如《管子》所论,粟行三百里,则无一年之积粟;行四百里,则无二年之积粟;行五百里,则众有饥色;如孙武所谓千里馈粮,士有饥色,皆是出征转输,至其所以输国都不出五百里、五十里,国都所在各有分,故当时亦尚未讲论。惟是後来,秦并诸侯,罢五等,置郡,然後漕运之法,自此方详。秦运天下之粟,输之北河,是时,盖有三十锺致一石者。地里之远,运粟之多,故讲论之详,方自此始。後来历代最盛,无如汉、唐。在汉初,高后、文、景时,中都所用者省,岁计不过数十万石而足,是时,漕运之法亦未讲。到得武帝,官多徒役众,在关中之粟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