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部郎中。裴度辟东都判官。度修福先寺,求碑文於白居易,怒曰:“近扌舍而远徵居易,请从此辞!”度谢之。即酣饮,援笔立就。度赠车马缯采甚厚,怒曰:“吾自为《顾况集序》,未尝许人,今碑字三千,一字三缣,何遇我薄邪?”度笑曰:“不羁之才也”。从而酬之。今集杂文三十八篇而已,《况集序》在而碑已亡矣。
陈氏曰:轻傲不羁,非裴公钜德,殆不能容之矣。今集才至数十篇,碑不复存,意其多所亡逸。然之矜负如此,固不苟为人人作,人亦未必敢求之也。
容斋洪氏《随笔》曰:皇甫、李翱,虽为韩门弟子,而皆不能诗。浯溪石有一诗,为元结而作,其辞云:“次山有文章,可惋只在碎。然长於指叙,约洁多馀态,心语相应,出句多分外。於诸作者,拔戟成一队。中行虽富剧,粹美君可盖。子昂感遇佳,未若君雅裁。退之全而神,上与千载对。李、杜才海翻,高下非可概。文於一气,为物莫与大。先王路不荒,岂不仰吾辈。石屏立衙衙,溪口扬素濑。我思何人知,徙倚如有待。”味此诗,乃论唐人文章尔,风格殊无可悉也。
※《沈亚之集》十卷
晁氏曰:唐沈亚之字下贤。长安人。元和十年进士。泾原李汇掌书记,为秘书省正字。长庆初,补乐阳尉。四年,为福建都团练副使,事徐晦,後累迁殿中丞、御史内供奉。大和三年,柏耆宣慰德州,取为判官。耆罢,亚之贬南康尉,後终郢州掾。亚之以文词得名,狂躁贪冒,辅其为恶,故及於贬。常游韩愈门,李贺、杜牧、李商隐俱有拟下贤诗,亦当时名辈所称许云。此本之後有景文宋公题字,称得之於端明李学士,编次无伦,盖唐本也。予颇爱其能造语,然其本极舛误,颇正是之,且裒其遗阙者数篇,及贺、牧、商隐三诗附於后。
※《孟东野集》十卷(详见诗集)
陈氏曰:唐溧阳尉武康孟郊东野撰。集惟末卷有书二篇,赞一篇,馀皆诗也。郊,贞元十二年进士。
◎杜牧《樊川集》二十卷《外集》一卷
晁氏曰:唐杜牧牧之也。京兆人。太和二年进士,复举制科。会昌中,以考功郎中知制诰,终中书舍人。牧善属文,刚直有奇节,敢论列大事,指陈利病。为诗清致豪迈,人号小杜,以别甫云。临终自为墓志,悉焚所为文。其甥裴廷翰辑其编次,其文後序。樊川,盖杜氏所居。《外集》旨诗也。
陈氏曰:牧,许之孙,在天台录外集诗一篇,别见诗集类,未知是否。牧才高,俊迈不羁,其诗豪而艳,有气概,非晚唐人所能及也。
後村刘氏曰:杜牧、许浑同时,然诗各自为体,牧於唐律中常寓拗峭,以矫时;浑则不然,如“荆树有花兄弟乐,橘林无实子孙忙”之类,律切丽密或过牧,而抑扬顿挫不及也。二人诗不著姓名亦可辨。樊川有《续别集》三卷,十之八九皆浑诗,牧佳句自多,不必又取他人诗益之,若《丁卯集》割去许多杰作,则浑诗无一篇可传矣。牧仕宦不至南海,《别集》乃存南海府罢之作,甚可笑。
◎李商隐《樊南甲集》二十卷《乙集》二十卷又《文集》八卷
晁氏曰:唐李商隐义山也。陇西人。开成二年进士。令狐楚奏为集贤校理,楚出汴、滑、兴元,皆表幕府,尝补太学博士。初,为文瑰迈奇古,及从楚学,俪偶长短,而繁缛过之。旨意能感人,人谓其横绝前後无俦者。今《樊南甲》、《乙集》,皆四六,自为序,即所谓繁缛者。又有古赋及文共三卷,辞旨恢谲,末景文序传中称“诡怪则商隐”,盖以此。诗五卷,清新纤艳,故旧史称其与温庭筠、段成式齐名,时号“三十六体”云。
陈氏曰:商隐,令狐楚客。後从王茂元、郑亚辟,二人皆李德裕所善,坐此为令狐所憾,意坎Б以终。《甲》、《乙集》皆表、章、启、牒四六之文。既不得志於时,历佐藩府,又依卢弘正、柳仲郢,故其所作应用若此之多。商隐本为古文,令狐楚长於章奏,遂以授商隐,所作当时以为工,以近世四六较之,未见其工也。
《谈苑》:商隐为文,多检阅书册,左右鳞次,号“獭祭鱼”。
石林叶氏曰:唐人学老杜,惟李商隐一人而已。虽未尽造其妙,然精密华丽,亦自得其彷彳弗。故国初钱文僖与杨大年、刘中山皆倾心师尊,以为过老杜,一时翕然从之,好事者次为《西昆集》,所谓“昆体”者也,至欧阳文忠公始力排之。然宋为公兄弟虽尊老杜,终不废商隐。虽王荆公亦与之,尝为蔡天启言:“学诗者未可遽学老杜,当先学商隐,未有不能为商隐而能为老杜者。”故公诗晚年亦微乐於华巧,其所好者然也。
※《玉生集》三卷
陈氏曰:李商隐自号。此集即前卷中赋及杂著也。
※《会昌》一品集二十卷《别集》十卷《外集》四卷
晁氏曰:唐李德裕文饶也。赵郡人。宰相吉甫之子。少力於学,既冠,卓荦有大节,不喜与诸生试有司。宪宗时,以荫补校书郎。穆宗初,擢翰林学士,号令大典,皆出其手,进中书舍人,召兵部尚书、中书门下平章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