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处,又与《孔丛子》载子顺事略相似(《孔丛》亦伪书也)。又言有大造於赵宗者,即指程婴而言。以《左传》考之,赵朔既死,其家内乱,朔之诸弟或放或死,而朔之妻乃晋君之女,故武从其母,畜於公宫,安得所谓大夫屠岸贾者兴兵以灭赵氏,而婴与杵臼以死卫之云哉?且其曰有大造者,又用吕相绝秦语,其不足信明甚。而近岁以来,老成该洽之士亦或信之,固已可怪,至引其说以自证其姓氏之所从出,则又诬其祖矣。大抵学不知本而眩於多爱,又每务欲出於众人之所不知者以为博,是以其弊必至於此,可不戒哉!
周氏《涉笔》曰:子华子所著。刘向序者,文字浅陋不类向,其云善持论,聚徒著书,更题其书,皆非当时事辞。大抵十卷者,编缉见意,鸠聚众语,《老》、《庄》、《荀》、《孟》、《国语》、《素问》、《韩非》、《楚词》俱被剽拾,殆似百家衣葆,其实近时文字。又多解字义,盖古文屡降,至汉世,今文犹未专行。吾尝疑其《三经》後此书方出,故信《字说》而主《老》、《庄》,又论:“治古之时,积美於躬,弗忧於无闻,如击考鼓钟,其传以四达,驿如也。今则不然,荒飚怒号而独秀者先陨,霜露霄零而朱草交槁。媾市之徒,又从而媒孽以髡摇之。萌意於方寸,未有毫分也,而触机阱;展布其四体,未有以为容也,而得[QXDI]梏。抱其一概之操,泯泯默默而愿有以试也,而漫漫之长夜特未旦也。疾雷破山,澍雨如注,鸡鸣於时,而失其所以为司晨也。人寿几何,而期有以待也?”吾反覆其言而悲之,嗟夫!斯人也,是书也,毋乃党禁不开,善类涂地,无所叫号之时乎!
陈氏曰:考前世史志及诸家书目,并无此书,盖假托也。《馆阁书目》辩之当矣。《家语》有孔子遇程子倾盖事,而《庄子》亦载子华子见昭僖侯一则,此其姓字之所从出。昭僖与孔子不同时,然《庄子》固寓言,而《家语》亦未可考信。班固《古今人表》亦无之。使果有其人,遇合於夫子,班固岂应见遗也?其文不古,然亦有可观者,当出近世能言之流,为此以玩世耳。
※《风俗通义》十卷
晁氏曰:汉应劭撰。劭字仲远,奉之子。笃学,博览多闻。灵帝时举孝廉,仕至泰山太守。撰《风俗通》,以辩物名号,释时嫌疑。文虽不典,世服其洽闻。自序云:“风者,天气有寒暖,地形有阴阳,泉水有美恶,草木有刚柔。俗者,含血之类,象而生之。千里不同风,百里不同俗。”
陈氏曰:《唐志》二十卷,今惟存十卷,馀略见廖仲容《子钞》。
●卷二百十四 经籍考四十一
○子(杂家)
※《论衡》三十卷
晁氏曰:後汉王充仲任撰。充好论说,始如诡异,终有实理。以俗儒守文,多失其真,乃闭门潜思,户牖墙壁各置刀笔,著《论衡》八十五篇,释物类同异,正时俗嫌疑。後蔡邕得之,秘玩以为谈助云。世为汉文章温厚尔雅,及其东也已衰。观此书与《潜夫论》、《风俗通义》之类,比西京诸书骤不及远甚,乃知世人之言不诬。
高氏《子略》曰:书八十五篇,二十馀万言。其为言皆叙天证,敷人事,析物类,道古今,大略如仲舒《玉杯》、《繁露》,而其文详,详则礼义莫能而精,辞莫能肃而括,几於芜且杂矣。汉承灭学之後,文、景、武、宣以来,所以崇厉表章者,非一日之力矣。故学者向风承意,日趋於大雅多闻之习,凡所撰录,日益而岁有加,至後汉盛矣,往往规度如一律,体裁如一家,是足以隽美於一时,而不足以准的於来世。何则?事之鲜纯,言之少择也。刘向《新序》、《说苑》奇矣,亦复少探索之功,阙诠定之密,其叙事有与史背者不一。二书尚尔,况他书乎?袁崧《後汉书》云:“充作《论衡》,中土未有传者,蔡邕入吴,始见之,以为谈助。”谈助之言,可以了此书矣。客有难充书烦重者,曰:“石多玉寡,寡者为珍;龙少鱼众,少者为神乎?”充曰:“文众可以胜寡矣。人无一引吾百篇,人无一字吾万言,为可贵矣。”予所谓乏精而少肃括者,正此谓欤!
陈氏曰:充,肃宗时人。仕为州从事治中。初作此书,北方初未有得之者。王朗尝诣蔡伯喈,搜求至隐处,果得《论衡》,捉取数卷将去,伯喈曰:“惟我与尔共,勿广也。”然自今观之,亦未为奇。
※《仲长子昌言》二卷
《崇文总目》:後汉仲长统撰。按本传,统论说古今及时俗行事,著论多《昌言》,凡三十四篇,十馀万言。《隋》、《唐》书目十卷,今所存十五篇,分为三卷,馀皆亡。
※《傅子》五卷
《崇文总目》:晋傅休奕撰。集经史治国之说,评断得失,各为区例。本传载内、外、中篇,凡四篇亡录,合一百四十篇,今亡一百一十七。
※《公侯政术》十卷
《崇文总目》:鲁人初撰。盖鲁人名初,不著其姓,未详何代人。
※《正训》十卷
《崇文总目》:不著撰人名氏。按《唐志》有《正训》二十卷,辛德源撰。而此题云陆机撰,又止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