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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1-文献通考-元-马端临-第1586页

至於以佛为圣人,以无至无迹为道,以五典潜五礼,错为至治,此皆撰集《中说》者抄入之,将以张大其师,而不知反以为累。然仲淹之学,如日星炳然,岂累不累之足云乎?姑以明予类次之意如此。
又曰:魏徵、杜淹之於文中子,盖尝有师友之义矣。如房、杜,直往来耳。故尝事文中子於河、汾者,一切抄之曰门人弟子,其家子弟见诸公之盛也,又从而实之。夫文中子之道,岂待诸公而後重哉?可谓不知其师其父者也。
朱子曰:王仲淹生乎百世之下,读古圣贤之书而粗识其用,则於道之未尝亡者,盖有意焉,而於“明德新民”之学,亦不可谓无其志矣。然未尝深探其本而尽力於其实,以求必得夫“至善”者而止之,顾乃挟其窥觇想像之彷彳弗,而谓圣之所以圣,贤之所以贤,与其所以修身,所以治人,以及夫天下国家者,举皆不越乎此。是以见隋文而陈十二策,则既不自量其力之不足以为伊、周,又不知其君之不可以为汤、武。且不待其招而往,不待其问而告,则以轻其道以求售焉。及其不遇而归,其年盖亦未为晚也。若能於此反之於身,以益求其所未至,使“明德”之方、“新民”之具,皆足以得其“至善”而止之,则异时得君行道,安知其卒不逮於古人?政使不幸终无所遇,至於甚不得己而笔之於书,则必有以发经言之馀蕴,而开後学於无穷。顾乃不知出此,而不胜其好名欲速之心,汲汲乎日以著书立言为己任,则其用心为己外矣。及其无以自,乃复摭拾两汉以来文字言语之陋,功名事业之卑,而求其天资之偶合,与其窃取而近似者,依仿《六经》,次第采辑,因以牵挽其人,强而跻之二帝三王之列。今其遗编虽不可见,然考之《中说》,而得其规模之大略。则彼之《赞易》,是岂足以知先天後天之相为体用?而高、文、武、皇之制,是岂有精一执中之传?曹、刘、颜、谢之诗,是岂有物则秉彝之训?叔孙通、公孙述、曹褒、荀勉之礼乐,又孰与伯夷、后夔、周公之懿?至於宋、魏以来,一南一北,校功度德,盖未有以相君臣也。则其天命人心之向背,统绪继承之偏正,亦何足论,而欲攘臂其,夺彼予此,以自列於孔子之《春秋》哉?盖既不自知其学之不足以为周、孔,不知两汉之不足为三王,而独以是区区者,比而效之於形似影响之,傲然自谓足以承千圣而绍百王矣,而不知其以是而自纳於吴、楚僭王之诛,使夫後世知道之君子,虽或有取於其言,而终不能无恨於此,是亦可悲也己。至於假卜筮,象《论语》,而强引唐初文武名臣以为弟子,是乃福郊、福之所为,而非仲淹之雅意。然推原本始,乃其平日好高自大之心有以启之,则亦不得为无罪矣。或曰:“然则仲淹之学,固不得为孟子之伦矣。其视荀、杨、韩氏,亦有可得而优劣者邪?”曰:“荀卿之学,杂於申、商;子之学,本於黄、老,而其著书之意,盖亦姑空言以自见耳。非如仲淹之学,颇近於正,而粗有可用之实也。至於退之《原道》诸篇,则於道之大原,若有非荀、杨、仲淹之所及者。然考其平生意乡之所在,终不免於文士浮华放浪之习,时俗富贵利达之求,而其览观古今之变,将以措诸事业者,恐亦未若仲淹之致恳恻而有条理也。是以予於仲淹,独深惜之,而有所不假於三子,是亦《春秋》责备贤者之遗意也,可胜叹哉!
《朱子语录》:问:“董子、文中子如何”。曰:“仲舒本领纯正。班固所谓‘醇儒’极是。行於天下国家事业,恐未必如仲淹。仲淹识见高明,如说治体处极高了,但於本领处欠。如古人‘明德、新民、止至善’处,皆不理会。要知,文中子论治体处,高似仲舒,而本领不及;爽似仲舒,而纯不及。”又曰:“文中子有志於天下,亦识得三代制度,较之房、魏诸公,又有些本领,只本原上工夫都不理会。若究其议论本原,只自庄、老中来。”
陈氏曰:《唐志》五卷。今本第十卷有《文中子世家》、《房魏论礼乐事》、《书关子明事》及《王氏家书杂录》。旧传以此为前後序,非也。又有龚鼎臣注,自甲至癸为十卷,而所谓前後序者,在十卷之外,亦颇有所删取。李格非跋云,龚自谓明道得唐本於齐州李冠,比阮本改正二百馀处。
※《帝范》一卷
晁氏曰:唐太宗撰。凡十二篇,今存者六篇。贞观末,著此书以赐高宗,且曰:“修身治国,备在其中。一旦不讳,更无所言矣。”其末颇以汰侈自咎,以戒高宗,俾勿效已。殊不知闺门之内,惭德甚多,岂特汰侈而已!武后之立,实有自来,不能身教,多言何益?悲夫!
※《臣范》二卷
晁氏曰:唐则天皇后武氏撰。“范”或作“轨”。武氏称制时,尝诏天下学者习之,寻废。本十篇,今缺其下五篇。
※《法语》二十卷
晁氏曰:南唐刘鹗撰。甲戌岁,擢南唐进士第,实开宝七年也。著书凡八十一篇,言治国立身之道。徐铉为之序。
※聱隅子《欷琐微论》十卷
晁氏曰:皇朝黄撰。聱隅子,自号也。其叙略曰:“聱隅者,物之名;欷者,兼叹之声;琐微者,述之之谓,故以名其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