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,分为二职,则知郎卫非南军明矣。
武帝时,置期门、羽林(皆宿卫官,属南军)。
《东方朔传》:“上始微行,常用饮酎己。八、九月中,与侍中常侍武骑及待诏陇西、北地良家子能骑射者期诸殿门,故有期门之号。”以六郡良家子选给(六郡谓陇西、天水、北地、上郡、西河也),掌执兵迭从,以材力为官,名将多出焉(甘延寿以良家子善骑射为羽林,投石超距,绝於等伦,尝超逾羽林亭楼,由是迁为郎,试弁,为期门。霍光都肄郎羽林)。
建元三年,初置比郎,无员,多至千人,有仆射,秩比千石。太初元年初置,名曰建章营骑,後更名羽林骑。又取从军死事者之子孙养羽林,教以五兵,号曰羽林孤儿(少壮令从军)。羽林有令、丞。宣帝令中郎将、骑都尉监羽林,秩比二千石。(蔡质《汉仪》曰:“羽林有左监,主羽林左骑八百;右监主右骑九百人。”)又有羽林黄头郎(《枚乘传 注》:“习水战者也。”),平帝又更期门为虎贲,主宿卫此光禄勋所领之兵(师古曰:“羽林宿卫之官,言其如羽之疾,如林之多。”吴氏《能改斋漫录》曰:“此说非也。按《晋志》:‘羽林军四十五在营室星之南,一曰天军,主军骑。’则汉名军以羽林,法天文耳。”)。
章氏曰:“南军有郎卫、兵卫,掌天子宿卫;北军止於护城,轻重不侔矣。汉世凡大丧,自诸郎卫皆发。而宣帝之葬霍光,光武之葬吴汉,则诏以北军护送。章怀太子曰:‘不以南军,重之也。’又:‘王国人不得宿卫,亲属犯法人不得宿卫。’如龚遂为楚王常侍,三举孝廉,以王国人不得宿卫;萧望之以甲科为郎,坐从弟犯法,则不得宿卫。季冬或正月,天子行幸曲台,临飨卫士,劝以农桑,令就田里,必观以角而後遣,则南军之重可知矣。”
北军,中尉主之,掌京城门内之兵。
《百官表》:“中尉,秦官,掌巡徼京师,属官有中垒、寺互、武库(兵器所)、都船四令丞。又有式道左右候、候丞,及左右京辅都尉、尉丞兵卒皆属焉。”是中尉所职,乃巡徼京师,以此知北军为京城兵,而中尉主之也。
山斋易氏曰:“北军徼巡京师,属中尉,别有垒垣军门在京城。按《胡建传》云:‘监军御史穿北军垒垣为贾区,军正丞胡建斩之。’而中垒校尉实掌北军垒门内,则是北军自有垒垣军门。惟北军有垒垣军门,必有汉节而後入。《高纪》:‘上将军吕禄、相国吕产颛兵秉政,太尉周勃欲入北军而不得入,乃令纪通持节,矫内勃北军。’又《武纪》:‘征和元年,发三辅为士,大搜上林,闭长安城门索。’又《汉帝年纪》:‘大搜长安中,闭城门十五日,待诏征官多饿死。’是北军在长安城内,苟无汉节,虽以太尉之尊,军门得以拒之,不得辄入,其法甚严也。然北军之垒错列长安城内,不近宫城。惟南宫列於宫垣,北军亦不得入,《江充传》:‘贵戚近臣多奢僭,充皆举劾,奏请没入军马,令身诣北军击匈奴。即移书光禄勋、中黄门,逮名近臣侍中诸当诣北军者,移劾门卫,禁止无令得出入宫殿。’又《礼仪志》:‘先腊一日,大傩,谓之逐疫。中黄门倡,亻辰子和,持炬火,送疫出端门外。五营骑士传火弃雒水中。’《东京赋》注云:‘卫士千人在端门外,五营千骑在卫士外。’此卫士在内、北军在外之证也。”
又曰:“或曰‘北军属太尉,武帝更太尉为大司马,以宠大将,而北军分八校,以中垒领之’,非也。武帝置八校,各有校尉,秩皆二千石,不相统属。而中垒自掌北军垒垣门事,非兼八校,此固不待辩而明矣。至谓北军属太尉,则尤不可以不辩。彼独见太尉周勃入北军之事,故举而言之,殊不知当时勃欲入北军,必令纪通持节矫内之,是以计诛吕氏,非谓以太尉勃领北军而後入也。盖北军自属中尉,而太尉掌武,虽本兵之任,然三公之职,初不常置。按司马氏《将相表》:‘高帝二年,太尉卢绾,五年罢。十一年,周勃为太尉,攻代,後官省。高后四年,置太尉官。文帝三年罢。属丞相景帝五年复置,七年罢。武帝建元元年复置,二年罢。’後改为大司马。是其职之或置或罢,盖以三公无所不统,官不必备,惟其人而已,岂专领北军者邪!”
武帝增置八校(属北军),更名中尉为执金吾(《百官志》:“执金吾,秦官,缇骑五百二十人。”光武曰“仕宦当至执金吾”,言徒役盛也)。
帝用兵四夷,发中尉之卒,远击南粤,恐内无重兵,或致生变,於是创置七校尉,募知胡事者为胡骑,知越人事者为越骑。又取中尉属官所谓中垒者进为校尉,凡八校尉。
中垒校尉掌北军垒门外,又外掌西域。屯骑校尉掌骑士。步兵校尉掌上林苑内屯兵。越骑校尉掌越骑(如淳曰:“越人内附以为骑也。”晋灼曰:“取其材力超越也。”师古曰:“《宣纪》言飞射声、胡越骑,又此有胡骑,如淳说是也。”)。长水校尉掌长水、宣曲胡骑(长水,胡名也。宣曲,观名,胡骑屯所),胡骑校尉掌池阳胡骑,不常置(胡骑之屯池阳者)。射声校尉掌待诏射声者(服虔曰:“工射者也,冥冥中闻声则中之,因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