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咸康末不尽彻乐以为合礼,亦非所以证今明喻也。《礼》云:‘母有丧,声闻焉则不举乐。’夫人之事亲尊,自王者达於庶人,不以贵贱异礼也。皇太后始居至哀,麻服在躬,号哭无时,钟鼓歌箫之音,实闻於内殿,非《礼》所谓‘不举乐’之说。今所欲存者轻,所为废者重,略轻崇重,附礼合情,敦於体训,於是乎在。意如前议,谓应设鼓悬钟而不作。”
晋时,广昌乡君丧,御史中丞熊远表宜废小会。远言:“被符,冬至後小会。广昌乡君丧殡日浅,《礼》,大夫死,废一时之祭。祭犹可废,况馀事乎?冬至唯宜群下奏贺而己,未宜便小会。”有诏,以远表议示太常贺循,曰:“咸宁二年武皇帝故事,三朝发哀,三日不举乐。今旧事明文,卿详疑处答。”循言:“臣按《礼 杂记》,君於卿大夫,比卒哭不举乐。今虽降而无服,三月之内,犹锡以居,不接吉事,如远所启。咸宁诏书虽不合古义,然随时立宜,以为定制,诚非群下所得诮论。”穆帝升平元年冬至节小会,庐陵公主未葬,符问应作乐不。博士荀讷、曹耽等言,君於大夫,比卒哭不举乐。公主加有骨肉之亲,宜阙乐。太常王彪之引晋武帝诏,应作乐。按武皇诏,三朝举哀者,三旬乃举乐;其一朝举哀者,三日则举乐。太始十年春,长乐长公主薨;太康七年秋,扶风武王薨,武皇并举哀三日而已。中兴以来,更参论不改此制,今小会宜作乐。穆帝纳后用九月九日,是康帝忌月,於时疑不定,下太常。礼官荀讷议称:“《礼》只有忌日,无忌月语。若有忌月,即有忌时、忌岁,益无礼据。”当时从讷所议。军乐是军容,与常乐不等,谓振作於事无嫌。从之。
唐贞观二十三年,高宗即位,诏:“宜以来年正月二日受朝,其乐悬及享群臣并停。”永徽元年正月,有司言:“依礼,享祀郊庙,并奏宫悬,比停教习,恐致废忘。伏寻故实,汉魏之後,庶事如旧。国之大礼,祠典为先。今既逾年,理宜从吉。若不隶习,即恐不调,诚敬有亏,致招罪责。”并从之。
代宗大历十四年,礼仪使、吏部尚书颜真卿奏“谨按《周礼 大司乐职》云:‘诸侯薨,令去乐;大臣死,令弛悬。’郑注云:‘去,谓释下也。’且知哀轻者释,哀重者藏。又,晋元后秋崩,武帝咸宁元年飨万国,不设乐。晋博士孔恢议,朝廷遏密,悬而不乐。恢以为:‘宜都去悬。设乐为作,不作则不宜悬。国哀尚近,诸金石不可陈於庭。’伏请三年未毕,朝会都不设悬。如有大臣薨殁,则量事轻重,悬而不作。”敕付所司。
宋仁宗嘉七年,秘阁校理裴煜奏:“大祠与国忌同者,有司援旧制,礼乐备而不作。忌日必哀,志有所至,其不有乐,宜也。然乐所以降格神,非以一已之私也。谨按,开元中,礼部建言忌日享庙应用乐。裴宽立议:‘庙尊忌卑则作乐,庙卑忌尊则备而不奏。中书令张说以宽议为是。宗庙如此,则天地、日月、社稷之祠用乐明矣。臣以为凡大祠天地、日月、社稷与忌日同者,伏请用乐。其在庙则如宽之议。所冀略轻存重,不失其称。’下其章,礼官议曰:‘《传》称祭天以烟,为歆神之始,以血为陈馔之始;祭地以埋为歆神之始,以血为陈馔之始;宗庙以灌为歆神之始,以腥为陈馔之始。然则天地、宗庙皆以乐为致神之始,故曰‘大祭有三始’,谓此也。天地之,虚豁而不见其形者,阳也。鬼神居天地之,不可以人道接也。声属於阳,故乐之音声号呼召於天地之,庶几神明闻之,因而来格。故祭必求诸阳。商人之祭,先奏乐以求神,先求於阳也;次灌地求神於阴,达於渊泉也。周人尚臭,四时之祭,先灌地以求神,先求诸阴也。然则天神、地、人鬼之祀,不可去乐明矣。今七庙连室,难分庙忌之尊卑,欲依唐旧制及国朝故事,庙祭与忌同日,并县而不作,其与别庙诸后忌同者作之。若祠天地、日月、九宫、泰一及蜡百神,并请作乐。社稷以下诸祠,既卑於庙,则乐可不作。”翰林学士王等以为:“社稷,国之所尊,其祠日若与别庙诸后忌同者,伏请亦不去乐。”诏可。
神宗熙宁元年冬至,亲郊在谅ウ内,音乐缘事神皆不可废,於是礼院请郊庙及景灵宫用乐外,卤簿鼓吹及楼前太常、钧容等乐皆备而不作,其警场但鸣金钲鼓角而已。诏可。自後或有故废乐,则用以为例。
高宗绍兴十二年初,上居谅ウ,臣僚有请明堂行礼宜停罢奏乐、受胙等事。上亟谕礼官详定。太常寺检照景德、熙、丰亲郊典故,除郊庙、景灵宫并合用乐,其卤簿鼓吹及楼前宫架诸军音乐,皆备而不作,每处警场止鸣金钲鼓角而已,即无去奏乐受胙之文。大飨为民祈福,为上帝、宗庙而作乐,礼不敢以卑废尊,《书》敛五福,锡庶民,况《熙宁礼》尤可考。其赦文有曰“六乐备舞,祥祉来臻”是也,然後诏遵旧典行之。其後礼部侍郎施奏:“礼经蕃乐,出於荒政,盖一时以示贬抑,昨内外暂止用乐。今徽考大事既毕,慈宁又已就养,其时节上寿,理宜举乐,一如旧制。”礼部寻言:“太母还宫,国家大庆,四方来贺,自今冬至、元正举行朝贺之礼,依国朝故事,合设大仗及用乐舞等,庶几明天子之尊,旧典不至废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