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役五,当役五人,列第二等户五十。以备一番役使。藏其籍通判治所,遇差人,长吏以下同按视之,转运使、提点刑狱察其违慢。遂更著淮南、江南、两浙、荆湖、福建之法,下三司颁焉。自是遂罢里正衙前,百姓稍休息矣。
按:乾兴元年,臣僚上言影占徭役之害,自官豪势要以至衙前将吏,皆避役之人。请立限田之法,命官三十顷,而衙前将吏亦得占十五顷,馀者以违制论。夫均一衙前也,将吏为之则可以占田给复,乡户为之则至於卖产破家。然则非衙前之能为人祸也,盖官吏侵渔之毒,可施之於愚戆之乡氓,而不可施之於谙练之将吏故也。韩、蔡诸公所言固为切当,然过欲验乡之阔狭、役之疏密而均之,且既曰罢里正衙前,而复选赀最高者为乡户衙前,则不过能免里正重复应役之苦,而衙前之如故也。此王荆公雇募之法所以不容不行之熙丰欤!
庆历中,令京东西、河北、陕西、河东裁损役人,即给使不足,益以厢兵。
时范仲淹执政,以为天下县多,故役蕃而民瘠,首废河南府诸县,欲以次及他州,当时以为非是,未几悉复。
时州县既广,徭役益众,知广济军范讽上言:“军地方四十里,户口不及一县,而差役与诸郡等,愿复为县。”转运司执不可,因诏裁损役人。自是数下诏书,议蠲冗役,以宽民力。又置宽恤民力司,遣使四出。自是州县力役多所裁损,凡省二万三千六百二十二人。
皇中,诏州县里正、押司、录事既代而令输钱免役者,论如违制律。
时有王逵者,为荆湖转运使,率民输钱免役,得缗钱三十万,进为羡馀,蒙奖诏。由是他路竞为掊克,欲以市恩,民至破产不能偿所负,朝廷知其,乃下此诏。
按:役钱之说始於此。以免役诱民而取其钱,及得钱,则以给他用,而役如故,其由来久矣。
治平四年六月(时神宗已即位,未改元),诏州县差役仍重,劳役不均,其令逐路转运司遍牒辖下州军,如官吏有知差役利害可以宽减者,实封条析以闻。
先是,三司使韩绛言:“害农之,无甚差役之法重者,衙前多致破产,次则州役亦须重费。向闻京东有父子二丁将为衙前,其父告其子云‘吾当求死,使汝曹免冻馁’,自经而死。又闻江南有嫁其祖母及与母析居以避役者。此大逆人理,所不忍闻。又有鬻田产於官户,田归不役之家,而役并增於本等户。其馀戕贼农民,未易遽数。望令中外臣庶条具利害,委侍从、台省官集议,考验古制裁定,使役力无偏重之患,则农民知为生之利,有乐业之心。”役法之议始此。
英宗时,谏官司马光言:“置乡户衙前以来,民益困乏,不敢营生,富者反不如贫,贫者不敢求富。臣尝行於村落,见农民生具之微而问其故,皆言不敢为也,今欲多种一桑,多置一牛,蓄二年之粮,藏十匹之帛,邻里已目为富室,指抉以为衙前矣,况敢益田畴,葺闾舍乎?臣闻其言,焉伤心,安有圣帝在上,四方无事,而立法使民不敢为久生之计乎?臣愚以为凡农民租税之外,宜无所预,衙前当募人为之,以优重相补,不足,则以坊郭上户为之。彼坊郭之民,部送纲运,典领仓库,不费二三,而农民常废八九。何则?儇利戆愚之性不同也。其馀轻役,则以农民为之。”
按:温公此奏,言之於英宗之时,所谓募人充衙前,即熙宁之法也。然既曰募,则必有以酬之。此钱非出於官,当役者合输之,则助役钱岂容於不徵?而当时诸贤论此事复不可,何也?盖荆公新法大概主於理财,所以内而条例司,外而常平使者,所用皆苛刻小人,虽助役良法,亦不免以聚敛亟疾之意行之,故不能无,然遂指其法为不可行,则过矣。
同知谏院吴充言:“乡役之中,衙前为重。被差之日,官吏临门籍记,杯杵匕箸皆计资产,定为分数,以应须求。至有家赀已竭而逋负未除,子孙既没而邻保犹逮。是以民规避重役,土地不敢多耕,而避丁等;骨肉不敢义聚,而惮人丁。无以为生。乞早定乡役利害,以时施行。”
帝因阅内藏库奏,有衙前越千里输金七钱,库吏邀乞,逾年不得还者。帝重伤之,乃诏制置条例司讲立役法。
熙宁二年,条例司言:“考合众论,悉以使民出钱雇役为便,即先王之法,致民财以禄庶人在官者之意也。愿以条目付所遣官分行天下,博尽众议。”奏可。於是条谕诸路曰:“衙前既用重难分数,凡买扑酒税、坊场,旧以酬衙前者,从官自卖,以其钱同役钱随分数给之。其厢镇场务之类,旧酬奖衙前,不可令民买占者,即用旧定分数为投名衙前酬奖。如部水陆运及领仓驿、场务、公使库之类,旧烦扰且使陪备者,今当省,使无费。承符、散从等旧苦重役偿欠者,今当改法除,使无困。凡有产业物力而旧无役者,今当出钱以助役。”皆其条目也。久之,司农寺言:“今立役条,所宽优者,皆村乡朴蠢不能自达之穷氓;所裁取者,乃仕宦兼并能致人言之豪右。若经制一定,则衙司县吏又无以施诛求巧舞之奸,故新法之行尤所不便。筑室道谋,难以成就,欲自司农申明所降条约,先自一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