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十百人。浪大不得还浦,夜中又有流星坠于贼营。及旦风静,琳入浦治船,以荻船塞于浦口,又以鹿角绕岸,不敢复出。是时,西魏遣大将军史宁蹑其上流,瑱闻之,知琳不能持久,收军却据湖浦,以待其敝。及史宁至,围郢州,琳恐众溃,乃率船舰来下,去芜湖十里而泊,击柝闻于军中。明日,齐人遣兵数万助琳,琳引众向梁山,欲越官军以屯险要。齐仪同刘伯球率兵万馀人助琳水战,行台慕容恃德子子会领铁骑二千,在芜湖西岸博望山南,为其声势。瑱令军中晨炊蓐食,分搥荡顿芜湖洲尾以待之。将战,有微风至自东南,众军施拍纵火。定州刺史章昭达乘平虏大舰,中江而进,发拍中于贼舰,其馀冒突、青龙,各相当值。又以牛皮冒蒙冲小船,以触贼舰,并熔铁洒之。琳军大败。其步兵在西岸者,自相蹂践,马骑并淖于芦荻中,弃马脱走以免者十二三。尽获其舟舰器械,并禽齐将刘伯球、慕容子会,自馀俘馘以万计。琳与其党潘纯陀等乘单舴艋冒阵走至湓城,犹欲收合离散,众无附者,乃与妻妾左右十馀人入齐。
  其年,诏以瑱为都督湘、巴、郢、江、吴等五州诸军事,镇湓城。周将贺若敦、独孤盛等寇巴、湘,又以瑱为西讨都督,与盛战于西江口,大败盛军,虏其人马器械,不可胜数。以功授使持节、都督湘、桂、郢、巴、武、沅六州诸军事、湘州刺史,改封零陵郡公,邑七千户,馀如故。二年,以疾表求还朝。三月,于道薨,时年五十二。赠侍中、骠骑大将军、大司马,加羽葆、鼓吹、班剑二十人,给东园秘器,谥曰壮肃。其年九月,配享高祖庙庭。子净藏嗣。
  净藏尚世祖第二女富阳公主,以公主除员外散骑侍郎。太建三年卒,赠司徒主簿。净藏无子,弟就袭封。
  欧阳頠,字靖世,长沙临湘人也。为郡豪族。祖景达,梁代为本州治中。父僧宝,屯骑校尉。頠少质直有思理,以言行笃信著闻于岭表。父丧毁瘠甚至。家产累积,悉让诸兄。州郡频辟不应,乃庐于麓山寺傍,专精习业,博通经史。年三十,其兄逼令从宦,起家信武府中兵参军,迁平西邵陵王中兵参军事。
  梁左卫将军兰钦之少也,与頠相善,故頠常随钦征讨。钦为衡州,仍除清远太守。钦南征夷獠,擒陈文彻,所获不可胜计,献大铜鼓,累代所无,頠预其功。还为直阁将军,仍除天门太守,伐蛮左有功。刺史庐陵王萧续深嘉之,引为宾客。钦征交州,复启頠同行。钦度岭以疾终,頠除临贺内史,启乞送钦丧还都,然后之任。时湘衡之界五十馀洞不宾,敕令衡州刺史韦粲讨之,粲委頠为都督,悉皆平殄。粲启梁武,称頠诚干,降诏褒赏,仍加超武将军,征讨广、衡二州山贼。
  侯景构逆,粲自解还都征景,以頠监衡州。京城陷后,岭南互相吞并,兰钦弟前高州刺史裕攻始兴内史萧绍基,夺其郡。裕以兄钦与頠有旧,遣招之,頠不从。乃谓使云:“高州昆季隆显,莫非国恩,今应赴难援都,岂可自为跋扈。”及高祖入援京邑,将至始兴,頠乃深自结托。裕遣兵攻頠,高祖援之,裕败,高祖以王怀明为衡州刺史,迁頠为始兴内史。高祖之讨蔡路养、李迁仕也,頠率兵度岭,以助高祖。及路养等平,頠有功,梁元帝承制以始兴郡为东衡州,以頠为持节、通直散骑常侍、都督东衡州诸军事、云麾将军、东衡州刺史,新豊县伯,邑四百户。
  侯景平,元帝遍问朝宰:“今天下始定,极须良才,卿各举所知。”群臣未有对者。帝曰:“吾已得一人。”侍中王褒进曰:“未审为谁?”帝云:“欧阳頠公正有匡济之才,恐萧广州不肯致之。”乃授武州刺史,寻授郢州刺史,欲令出岭,萧勃留之,不获拜命。寻授使持节、散骑常侍、都督衡州诸军事、忠武将军、衡州刺史,进封始兴县侯。
  时萧勃在广州,兵强位重,元帝深患之,遣王琳代为刺史。琳已至小桂岭,勃遣其将孙信监州,尽率部下至始兴,避琳兵锋。頠别据一城,不往谒勃,闭门高垒,亦不拒战。勃怒,遣兵袭頠,尽收其此赀财马仗。寻赦之,还复其所,复与结盟。荆州陷,頠委质于勃。及勃度岭出南康,以頠为前军都督,顿豫章之苦竹滩,周文育击破之,擒送于高祖,高祖释之,深加接待。萧勃死后,岭南扰乱,頠有声南土,且与高祖有旧,乃授頠使持节、通直散骑常侍、都督衡州诸军事、安南将军、衡州刺史,始兴县侯。未至岭南,頠子纥已克定始兴。及頠至岭南,皆慑伏,仍进广州,尽有越地。改授都督广、交、越、成、定、明、新、高、合、罗、爱、建、德、宜、黄、利、安、石、双十九州诸军事、镇南将军、平越中郎将、广州刺史,持节、常侍、侯并如故。王琳据有中流,頠自海道及东岭奉使不绝。永定三年,进授散骑常侍,增都督衡州诸军事,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。世祖嗣位,进号征南将军,改封阳山郡公,邑一千五百户,又给鼓吹一部。
  初,交州刺史袁昙缓密以金五百两寄頠,令以百两还合浦太守龚翙,四百两付儿智矩,馀人弗之知也。頠寻为萧勃所破,赀财并尽,唯所寄金独在。昙缓亦寻卒,至是頠并依信还之,时人莫不叹伏。其重然诺如此。
  时頠弟盛为交州刺史,次弟邃为衡州刺史,合门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