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闻。撒合饮药死,讹出称疾不出,惟合喜坦然若无事者,上亦无所问,由是军国之事尽决于合喜矣。
初,大兵围汴,司谏陈岢屡上封事言得失,切中时病。合喜大怒,召入省,呼其名责之曰:“子为‘陈山可’耶?果如子言,能退大敌,我当世世与若为奴。”闻者无不窃笑。盖不识“岢”字,至分为两耳。
天兴元年七月,权参知政事思烈、恆山公武仙合军自汝州入援,诏以合喜为枢密使,统京城军万五千应之,且命赛不为之助。八月己酉朔,驻于近郊,候益兵乃进屯中牟古城。凡三日,闻思烈军溃,即夜弃辎重驰还。黎明至郑门,聚军乃入。言者谓:“合喜始则抗命不出,中则逗遛不进,终则弃军先遁,委弃军资不可胜计,不斩之无以谢天下。”上贷其死,免为庶人,既而籍其家以赐军士。
既废,居汴中,常鞅鞅不乐。会大将速不泬遣人招之,合喜即治装欲行,崔立邀至省酌酒饯送,且以白金二百两为赆。明日,复诣省别立,方对语,适一人自归德持文书至,发视之,乃行省传哀宗语以谕合喜者,其言曰:“卿朕老臣,中间虽废出,未尝忘卿。今崔立已变,卿处旧人尚多,若能反正,与卿世袭公相。”立怒,叱左右系之狱,是日斩之。
论曰:合喜初年用兵西夏,屡著劳效,要亦诸将颜盏虾蟆等功也。既当大任,遂自矜伐,汴城之役,举措烦扰,质出兵退,即图称贺,此岂有体国之诚心者乎。中牟之溃,众怒所归,幸逭一死,犹怀异图,卒殒猜疑,天盖假手于崔立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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列传第五十二
○白华 斜卯爱实合周附 石抹世勣
白华,字文举,庾州人。贞祐三年进士。初为应奉翰林文字。正大元年,累迁为枢密院经历官。二年九月,武仙以真定来归,朝廷方经理河北,宋将彭义斌乘之,遂由山东取邢、洺、磁等州。华上奏曰:“北兵有事河西,故我得少宽。今彭义斌招降河朔郡县,骎骎及于真定,宜及此大举,以除后患。”时院官不欲行,即遣华相视彰德,实挤之也,事竟不行。
三年五月,宋人掠寿州,永州桃园军失利,死者四百余人。时夏全自楚州来奔。十一月庚申,集百官议和宋。上问全所以来,华奏:“全初在盱眙,从宋帅刘卓往楚州。州人讹言刘大帅来,欲屠城中北人耳。众军怒,杀卓以城来归。全终不自安,跳走盱眙,盱眙不纳,城下索妻孥,又不从,计无所出,乃狼狈而北,止求自免,无他虑也。”华因是为上所知。全至后,盱眙、楚州,王义深、张惠、范成进相继以城降。诏改楚州为平淮府,以全为金源郡王、平淮府都总管,张惠临淄郡王,义深东平郡王,成进胶西郡王。和宋议寝。四年,李全据楚州,众皆谓盱眙不可守,上不从,乃以淮南王招全,全曰:“王义深、范成进皆我部曲而受王封,何以处我。”竟不至。
是岁,庆山奴败绩于龟山。五年秋,增筑归德城,拟工数百万,宰相奏遣华往相役,华见行院温撒辛,语以民劳,朝廷爱养之意,减工三之一。温撒,李辛赐姓也。
六年,以华权枢密院判官。上召忠孝军总领蒲察定住、经历王仲泽、户部郎中刁璧及华谕之曰:“李全据有楚州,睥睨山东,久必为患。今北事稍缓,合乘此隙令定住权监军,率所统军一千,别遣都尉司步军万人,以璧、仲泽为参谋,同往沂、海界招之,不从则以军马从事,卿等以为何如?”华对曰:“臣以为李全借大兵之势,要宋人供给馈饷,特一猾寇耳。老狐穴冢,待夜而出,何足介怀。我所虑者北方之强耳。今北方有事,未暇南图,一旦事定,必来攻矣。与我争天下者此也,全何预焉。若北方事定,全将听命不暇,设不自量,更有非望,天下之人宁不知逆顺,其肯去顺而从逆乎!为今计者,姑养士马,以备北方。使全果有不轨之谋,亦当发于北朝息兵之日,当此则我易与矣。”上沉思良久曰:“卿等且退,容我更思。”明日,遣定住还屯尉氏。
时陕西兵大势已去,留脱或栾驻庆阳以扰河朔,且有攻河中之耗,而卫州帅府与恆山公府并立,虑一旦有警,节制不一,欲合二府为一,又恐其不和,命华往经画之。初,华在院屡承面谕云:“汝为院官,不以军马责汝。汝辞辩,特以合喜、蒲阿皆武夫,一语不相入,便为龃龉,害事非细,今以汝调停之,或有乖忤,罪及汝矣。院中事当一一奏我,汝之职也。今卫州之委,亦前日调停之意。”
国制,凡枢密院上下所倚任者名奏事官,其目有三,一曰承受圣旨,二曰奏事,三曰省院议事,皆以一人主之。承受圣旨者,凡院官奏事,或上处分,独召奏事官付之,多至一二百言,或直传上旨,辞多者即与近侍局官批写。奏事者,谓事有区处当取奏裁者殿奏,其奏每嫌辞费,必欲言简而意明,退而奉行,即立文字,谓之检目。省院官殿上议事则默记之,议定归院,亦立检目呈覆。有疑则复禀,无则付掾史施行。其赴省议者,议既定,留奏事官与省左右司官同立奏草,圆覆诸相无异同,则右司奏上。此三者之外又有难者,曰备顾问,如军马粮草器械、军帅部曲名数、与夫屯驻地里厄塞远近之类,凡省院一切事务,顾问之际一不能应,辄以不用心被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