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职固重,御史大夫尤难其人。朕将行幸南京,官吏多不法受赇,卿宜专纠劾,细务非所责也。御史大夫与宰执不相远,朕至南京,徐当思之。”继以司徒判大兴尹,玉固辞司徒。海陵曰:“朕将南巡,京师地重,非大臣不能镇抚,留卿居守,无为多让。”海陵至南京,以玉为尚书左丞相,进封吴国公。
  海陵将伐宋,因赐群臣宴,顾谓玉曰:“卿尝读书否?”对曰:“亦尝观之。”中宴,海陵起,即召玉至内閤,因以《汉书》一册示玉。既而掷之曰:“此非所问也,朕欲与卿议事。朕今欲伐江南,卿以为如何?”玉对曰:“不可。”海陵曰:朕视宋国犹掌握间耳,何为不可。”玉曰:“天以长江限南北,舟楫非我所长。苻坚百万伐晋,不能以一骑渡,以是知其不可。”海陵怒,叱之使出。及张浩因周福兒附奏,海陵杖张浩,并杖玉。因谓群臣曰:“浩大臣,不面奏,因人达语,轻易如此。玉以苻坚比朕,朕欲断其舌,钉而砾之,以玉有功,隐忍至今。大臣决责,痛及尔体,如在朕躬,有不能已者,汝等悉之。”
  及海陵自将发南京,玉与张浩留治省事。世宗即位,降奉国上将军,放归田里,夺所赐家产。久之,起为孟州防御使。世宗戒之曰:“昔海陵欲杀太宗子孙,借汝为证,遂被进用。朕思海陵肆虐,先杀宗本诸人,然后用汝质成其事,岂得专罪汝等。今复用汝,当思改过。若谓尝居要地,以今日为不足,必罚无赦。”转定海军节度使,改太原尹,与少尹乌古论扫喝互讼不公事,各削一官,解职,寻卒。
  子德用。大定二十四年,尚书省奏玉子德用当升除,上曰:“海陵假口于玉以快其毒,玉子岂可升除邪。”
  赞曰:宗磐尝从斜也取中京,不可谓无劳伐者,世禄鲜礼,自古有之,在国家善为保全之道耳。熙宗杀宗磐而存恤其母后,虽云矫情,犹畏物论。海陵造谋,杀宗本兄弟不遗余力。太宗举宋而有中原,金百世不迁之庙也,再传而无噍类,于是太祖之美意无复几微存者。春秋之世,宋公舍与夷而立其弟,祸延数世,害及五国,诚足为后世监乎。
  杲本名斜也,世祖第五子,太祖母弟。收国元年,太宗为谙班勃极烈,杲为国论吴勃极烈。天辅元年,杲以兵一万攻泰州,下金山县,女固、脾室四部及渤海人皆来降,遂克泰州。城中积粟转致乌林野,赈先降诸部,因徙之内地。
  天辅五年,为忽鲁勃极烈,都统内外诸军,取中京实北京也,蒲家奴、宗翰、宗干、宗磐副之,宗峻领合扎猛安,皆受金牌,耶律余睹为乡导。诏曰:“辽政不纲,人神共弃。今欲中外一统,故命汝率大军,以行讨伐。尔其慎重兵事,择用善谋。赏罚必行,粮饷必继。勿扰降服,勿纵俘掠。见可而进,无淹师期。事有从权,毋烦奏禀。”复诏曰:“若克中京,所得礼乐图书文籍,并先次律发赴阙。”
  当是时,辽人守中京者,闻知师期,焚刍粮,欲徙居民遁去。奚王霞未则欲视我兵少则迎战,若不敌则退保山西。杲知辽人无斗志,乃委辎重,以轻兵击之。六年正月,克高、恩回纥三城,进至中京。辽兵皆不战而溃,遂克中京。获马一千二百、牛五百、驼一百七十、羊四万七千、车三百五十两。乃分兵屯守要害之地。驻兵中京,使使奏捷、献俘。诏曰:“汝等提兵于外,克副所任,攻下城邑,抚安人民,朕甚嘉之。分遣将士招降山前诸部,计已抚定。山后若未可往,即营田牧,俟秋大举,更当熟议,见可则行。如欲益兵,具数来上。无恃一战之胜,辄自弛慢。善抚存降附,宣谕将士,使知朕意。”
  完颜欢都游兵出中京南,遇骑兵三十余绐曰:“乞明旦来降于此。”杲信之,使温迪痕阿里出、纳合钝恩、蒲察婆罗偎、诸甲拔剔邻往迎之。奚王霞末兵围阿里出等。遂据坂去马,皆殊死战,败霞末兵,追杀至暮而还。是役,纳合钝恩功为多。
  宗翰降北安州,希尹获辽护卫习泥烈,言辽主在鸳鸯泺畋猎,可袭取之。宗翰移书于杲,请进兵。使者再往,曰:“一失机会,事难图矣。”杲意尚未决。宗干劝杲当从宗翰策,杲乃约宗翰会奚王岭。既会,始定议,杲出青岭,宗翰出瓢岭,期羊城泺会军。时辽主在草泺,使宗翰与宗干率精兵六千袭之。辽主西走,其都统马哥趋捣里。宗翰遣挞懒以兵一千往击之。挞懒请益兵于都统杲,而获辽枢密使得里底父子。
  西京已降得叛,杲使招之不从,遂攻之。留守萧察刺逾城降。四月,复取西京。杲率大军趋白水泺,分遣诸将招抚未降州郡及诸部族。于是,辽秦晋国王耶律捏里自立于燕京。山西诸城虽降,而人心未固,杲遣宗望奏事,仍请上临军。耶律坦招西南招讨司及所属诸部,西至夏境皆降,耶律佛顶亦降于坦。金肃、西平二郡汉军四千叛去,坦与阿沙兀野、挞不野简料新降丁壮,迨夜袭之。诘旦,战于河上,大败其众,皆委仗就擒。
  耶律捏里移书于杲请和,杲复书,责以不先禀命上国,辄称大号,若能自归,当以燕京留守处之。捏里复以书来,其略曰:“昨即位时,在两国绝聘交兵之际。奚王与文武百官同心推戴,何暇请命。今诸军已集,傥欲加兵,未能束手待毙也。昔我先世,未尝残害大金人民,宠以位呈,日益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