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国”,有“上国礼部”并“听上国指挥”等语。日本大诘责,以“交际平等,何独尊中国?如朝鲜为中国属,则大损日本国体”。朝鲜上其事,总理衙门致书日本辨论,略曰:“朝鲜久隶中国,而政令则归其自理。其为中国所属,天下皆知,即其为自主之国,亦天下皆知,日本岂得独拒?”
  五年七月,军机大臣寄谕北洋大臣、直隶总督李鸿章,密劝朝鲜与泰西各国通商。谕曰:“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:‘泰西各国欲与朝鲜通商,事关大局。’等语。日本、朝鲜,积不相能。将来日本恃其诈力,逞志朝鲜,西洋各国群起而谋其后,皆在意计之中。各国曾欲与朝鲜通商,傥藉此通好修约,庶几可以息事,俾无意外之虞。惟其国政教禁令,亦难强以所不欲。据总理衙门奏,李鸿章与朝鲜使臣李裕元曾经通信,略及交邻之意。自可乘机婉为开导,俾得未雨绸缪,潜弭外患。”六年九月,鸿章遵旨筹议朝鲜武备,许朝鲜派人来天津学习制造操练,命津海关道郑藻如等与朝鲜赍奏官卞元奎拟具来学章程奏闻。
  七年二月,鸿章奏言:“朝鲜国王委员李容肃随今届贡使来京,於正月二十日赴津禀谒,据称专为武备学习事,并赍呈其国请示节略一本,内载有领议政李昰应奏章,颇悔去年六月坚拒美国来使为非计,末则归重於‘及今之务,莫如怀远人而安社稷’等语。又索中国与各国修好立约通商章程税则带回援照。其国军额极虚,饷力极绌,诚虑无以自立。而所据形势,实为东三省屏蔽,关系甚重。现其君相虽幡然变计,有联络外邦之意,国人议论纷歧,尚难遽决,自应乘机开诚晓谕,冀可破其成见,固我籓篱。惟其国於外交情事生疏,即如与日本通商五年,尚未设关收税,并不知税额重轻。设再与西国结约,势必被欺,无益有损。臣因令前在西洋学习交涉之道员马建忠与郑藻如等,参酌目今时势及东西洋通例,代拟朝鲜与各国通商章程底稿,豫为取益防损之计,交李容肃赍回,俾其国遇事有所据依。至其节略所询各例条内,惟答覆日本国书称谓一节,傥稍涉含混,即於属邦体例有碍。臣查西洋各国称帝称王,本非一律,要皆平等相交。朝鲜国王久受我册封,其有报答日本及他国之书,应令仍用封号。国政虽由其自主,庶不失中国属邦之名也。”礼部议准朝鲜学习制器练兵等事,发给空白凭票,径由海道赴津,以期便捷;至贡使来京,仍遵定例办理。
  先是光绪初元,吉林鄂多哩开放荒田,朝鲜茂山对岸外六道沟诸处,间有朝鲜人冒禁私垦者,渐次蔓延。至是,吉林将军铭安、督办边防吴大澂奏言:“据珲春招垦委员李金镛禀称,土门江北岸,由下嘎牙河至高丽镇约二百里,有閒荒八处,前临江水,后拥群山,向为人迹不到之区,与朝鲜一江之隔。其国边民屡被水灾,连年荒歉,无地耕种,陆续渡江开垦,已熟之地,不下二千晌,其国穷民数千人赖以餬口。有朝鲜咸镜道刺史发给执照、分段注册等语。臣等查吉林与朝鲜毗连之处,向以土门江为界。今朝鲜贫民所垦閒荒在江北岸,其为吉林辖境无疑。边界旷土,岂容外籓任意侵占?惟朝鲜寄居之户,垦种有年,并有数千馀众。若照例严行驱逐出界,恐数千无告穷民同时失所。殊堪怜悯,拟请饬下礼部,咨明朝鲜国王,派员会同吉林委员查勘明确,划清界址。所有其国民人,寄居户口,已垦荒地,恳恩准其查照吉林向章,每晌缴押荒钱二千一百文,每年每晌完佃地租钱六百六十文,由臣铭安饬司给领执照,限令每年冬季应交租钱,就近交至珲春,由放荒委员照数收纳。或其国铸钱不能出境,议令以牛抵租,亦可备吉省垦荒之用。其咸镜道刺史所给执照,饬令收回销毁。”从之。
  十二月,鸿章奏言:“本年正月,总理衙门因屡接出使日本大臣何如璋函,述朝鲜近日渐知变计,商与美国立约,请由中国代为主持。拟变通旧制,嗣后遇有朝鲜关系洋务要件,由北洋大臣及出使日本大臣与其国通递文函,相机开导,奉旨知照。臣维朝鲜久隶外籓,实为东三省屏蔽,与琉球孤悬海外者形势迥殊。今日本既灭琉球,法国又据越南,沿海六省,中国已有鞭长莫及之势。我籓属之最亲切者,莫如朝鲜。日本胁令通商,复不允订税则,非先与美国订一妥善之约,则朝鲜势难孤立,各国要求终无已时。东方安危,大局所系。中朝即不必显为主张,而休戚相关,亦不可不随时维持,多方调护。”
  八年三月,朝鲜始与美国议约,请莅盟。鸿章奏派道员马建忠、水师统领提督丁汝昌,率威远、扬威、镇海三艘,会美国全权大臣薛裴尔东渡。四月初六日,约成,美使薛裴尔,朝鲜议约官申、金宏集盟於济物浦,汝昌、建忠监之。十四日,陪臣李应浚赍美朝约文并致美国照会呈礼部及北洋大臣代表。未几,英使水师提督韦力士、法驻津领事狄隆、德使巴兰德先后东来,建忠介之,皆如美例成约。是役也,日本亦令兵轮来诇约事,其驻朝公使花房义质屡诘约文,朝鲜不之告;乃叩建忠,建忠秘之,日人滋不悦。
  六月,朝鲜大院君李昰应煽乱兵杀执政数人,入王宫,将杀王妃闵氏,胁王及世子不得与朝士通,并焚日本使馆,在朝鲜练兵教师堀本礼造以下七人死焉。日使花房义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