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汝璞,上如其议以为黜陟。
  十八年,迁刑部尚书。象枢疏言:“臣忝司风纪,职多未尽,敢援汉臣汲黯自请为郎故事,留御史台,为朝廷整肃纲纪。”上可其奏,以刑部尚书留左都御史任。分疏劾山西巡抚王克善、榷税芜湖主事刘源诸不法状,皆坐黜。七月,地震,象枢与副都御史施维翰疏言:“地道,臣也。臣失职,地为之不宁,请罪臣以回天变。”上召象枢入对,语移时,至泣下。明日,上集廷臣於左翼门,诏极言大臣受赇徇私,会推不问操守;将帅克敌,焚庐舍,俘子女,攘财物;外吏不言民生疾苦;狱讼不以时结正;诸王、贝勒、大臣家人罔市利,预词讼:上干天和,严饬修省。是时索额图预政贪侈,诏多为索额图发,论者谓象枢实启之。
  寻命举廉吏,象枢举原任侍郎雷虎、班迪、达哈塔、高珩,大理寺卿瑚密色,郎中宋文运,侍讲萧维豫,布政使毕振姬,知县陆陇其、张沐凡十人。上谕曰:“雷虎朕亦闻其清,以其怠惰罢黜,既经象枢特荐,授内阁学士。班迪清慎,因使往江西按事,未能明晰,问以民间苦乐,又谢不知,以是镌秩。馀令吏部议奏录用。”十九年,仍授刑部尚书。寻命与侍郎科尔坤巡察畿辅,按治豪猾,还奏称旨。
  象枢有疾,上赐以人参及参膏,命内侍问饮食如何。二十三年,奏事乾清门,踬焉,即日疏乞休,再奏,乃许之,命之入对,赐御书寒松堂额,令驰驿归。二十五年,卒,年七十一,赐祭葬,谥敏果。
  象枢以冯溥荐再起。象枢见溥,问何以见知?溥曰:“昔余为祭酒,故事,丁祭不得陪祀者,当於前一日瞻拜。君每期必至,敬慎成礼。一岁直大雨,君仍至,肃然瞻拜而去,此外无一人至者。余以是知君笃诚。”子学诚,进士,授中书。上推象枢恩,改编修,官至谕德。嘉庆间,录贤良祠诸臣后裔,赐象枢四世孙煜举人。
  硃之弼,字右君,顺天大兴人。顺治三年进士,授礼科给事中,转工科都给事中。八年,疏言:“国家宜重名器。旧制,胥吏供役年久无过,予以议叙,选用佐贰。今户、兵等部书役别系职衔,非官非吏,有玷班行。此曹起自贫乏,不数年家赀钜万,衣食奢侈。非舞文作奸,何以致此?户、兵堂司官岁有迁转,此曹历年久不去,官为客,吏为主,流弊何穷。请严察褫夺。”下部议行。九年,以父丧去。十一年,起补户科都给事中。
  十二年,疏言:“小民纳粮一也,而其目有四:曰漕粮、白粮、军粮、恤孤粮。军粮、恤孤粮程限迟缓,无增耗之费,有力之家,往往营求拨兑;单弱之户,派纳漕、白,苦乐不均。军粮行折色,军得银则妄费,生挂欠之弊。恤孤粮半饱豪强,鳏寡孤独无由控诉。请饬漕臣下各省粮道,亲督州县画一编徵,尽数输纳,敢有拨兑者治罪。”又言:“钱粮侵欠,兵食不充,为上所廑念。侵欠之大者,曰漕欠、粮欠。漕欠责漕督亲督粮道,粮欠责督抚亲督布政使,令本年附徵。某年欠项逾限不完,以溺职论,有司侵亏怠缓,纠劾不贷。如此,则年销年欠,宿逋可清。”上韪其言,并严饬行。又疏言:“国家章制大备,部臣实心任事,利自知举,弊自知革。今乃尽若事外,遇事至,才者不肯决,无才者不能决,稍重大即请会议。不然,行外察报,迁延岁月而已;不然,听督抚参奏,科道指纠而已;不然,苟且塞责,无容再议而已:上下相诿,彼此相安。国家事安得不废,百姓安得不困?欲致太平,必无之事也。臣愚谓今日求治,首在择人。上面召诸大臣亲试才品,因能授任;复考其历事后兴利几何,除弊几何,定功罪,信赏罚,则法行而事举矣。”上纳之弼言,谕六部去怠忽旧习。一岁中四迁,授户部侍郎。十三年,河西务钞关员外郎硃世德徵税不如额,户部援赦请免议,上切责谴部臣,之弼降三级。
  十五年,授光禄寺少卿,再迁左副都御史。疏言:“巡按未得其人,当责都察院考核,巡按之贤不肖,即都察院堂上官贤不肖。臣与诸巡按约,操守当洁清,举劾当得宜,抚按当互纠。臣等定差不公,考核不当,巡按贤者不荐,不肖者不纠,诸御史亦得论劾。至巡方应行诸事,当令掌河南道会诸御史各抒见闻,奏请明定画一。”从之。
  世祖恶贪吏,命官得赃十两、役得赃一两,皆流徙。令既行,之弼疏论其不便,略谓:“自上谕宣传后,抚按所纠,必无以大贪入告者。何则?一经提问,有司无不图保身命,虽盈千累百,而及其结谳,期不满十两而止。是未纠以前,徒层累而输於大吏。被纠之后,又层累而输於问官。尺籍所科,百不一二。盖虽起龚、黄为今之有司,未有不犯十两之令者。而今普天之下,皆不取十两之有司,岂真出古循吏上哉?良以令严则思遁,徒有名而无其实也。上但择抚按一大贪者惩之,一大廉者奖之,则众贪惧、众廉奋矣。”
  会岁旱求言,之弼疏言:“山东巡抚耿焞、河南巡抚贾汉复以垦荒蒙赏,两省百姓即以赔熟受困,岁增数十万赋税,多得之於鞭笞敲剥、呼天抢地之孑遗。怨苦之气,积为沴厉。”又疏劾户部赈济需迟,救荒无术。京师既得雨,河南报彰德、卫辉以旱成灾,户部奏:“上步祷天坛,时雨方降。彰德、卫辉地接畿南,何独请蠲恤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