穷民,皆国家{袁皿}々在疚之赤子,情形狼狈至此,我皇上闻之,必有恻然动念者。若不亟为拯救,万一相持不解,稍延时日,或有不轨之徒,从中鼓煽,强者并命于寻仇,弱者绝望于逃死,众志一睽,全体瓦解,终非国家福也。现在湘、鄂争路,馀波尚未大熄,而雨水为灾,几近十省,盗匪成群,流亡遍野。若川省小有风鹤之警,恐由滇、藏以至沿江、沿海,必有起而应之者,其为患又岂止于路不能收而已。顷者我皇上谕派鄂、粤、川、湘等省督抚,令于所辖境内铁路事宜各得会同办理。盛宣怀刚愎自用,不洽舆情,已可概见,应如何惩处,以儆将来。至川民争议,久悬不断,终虑酿成钜变。应责成督办、会办各大臣,酌度情形,妥速维持,以息众喙。”时宣怀入为邮传大臣,幹路收归国有、及息借外债筑路、处分四省路股,实主其事,故善同及之,语至切直。
  疏入不省。而川省温江等十馀州县民团,每起数千或万人,所至焚掠,势极猖獗。大军击退之,旋据崇庆、新津、彭山,而嘉定、灌县相继失陷。邛州军队譁变,汶川县署被毁,命湘、鄂、陕诸军赴援。会鄂事起,川乱愈亟,以岑春煊为川督,而川省旋为民军所据,端方、赵尔丰均及于难。乃罢盛宣怀以谢川人,而国事已不可为矣。
  盖论办路之优劣,官办则筹款易、竣工速,自非商办可及。而外债之亏耗,大权之旁落,弊害孔多,亦远过于商路。惟京张铁路,以京奉馀利举办,詹天佑躬亲其役,丝毫不假外人,允为中国自办之路。而鄂之铁厂,制钢轨以应全国造路之需,挽回大利,尤为不鲜。统计官办之路:京汉长二千六百三十里,资本金一万万零五百六十二万八千馀元。京奉长二千二百四十六里,资本金五千零八十八万四千馀元。津浦长一千八百六十三里,资本金八千零四十九万馀元。京张长五百四十六里,资本金一千零三十二万馀元。沪宁长七百二十五里,资本金三千六百五十三万馀元。正太长六百二十三里,资本金二千三百十二万六千馀元。汴洛长四百零二里,资本金二千零五十万元。道清长三百三十里,资本金九百五十四万九千馀元。广九长三百零三里,资本金一千一百六十六万二千馀元。吉长长一百四十里,资本金一百二十万三千七百零四元。萍株长二百零五里,资本金四百六十一万六千馀元。齐昂长五十六里,资本金四十八万八千馀元。商办之路:浙江长三百四十二里,资本金一千二百七十八万八千馀元。新宁长二百六十里,资本金四百零八万九千馀元。南浔长七十七里,资本金三百五十万六千馀元。福建长二十八里,资本金二百四十二万八千馀元。潮汕长八十三里,资本金三百五十四万六千馀元。其借外债所筑各路,惟京汉届期赎归我有,其他则尚未及云。

  志一百二十五
  ○交通二
  △轮船
  自西人轮船之制兴,有兵轮,有商轮。其始仅往来东西洋各国口岸而已。中国自开埠通商而后,与英吉利订江宁条约,而外轮得行驶海上矣。续与订天津条约,而外轮得行驶长江矣。商旅乐其利便,趋之若鹜。于时内江外海之利尽为所占。
  同治十一年,直隶总督李鸿章建议设轮船招商局,论者谓妨河船生计。鸿章谓当咸丰间河船三千馀艘,今仅存四百艘。及今不图,将利权尽失。请破群议力行之。十三年,鸿章又疏言:“同治间曾国籓、丁日昌在江苏督、抚任,迭据道员许道身、同知容闳创议华商造船章程,分运漕米,兼揽客货。曾经寄请总理衙门核准,饬由江海关道晓谕各口商人试办。日久因循,未有成局。同治七年,仅借用夹板船运米一次,旋又中止。本年夏间,臣于验收海运之暇,遵照总理衙门函示,商令浙局总办海运委员知府硃其昂酌拟轮船章程。嗣以现在官造轮船内并无商船可领,各省在沪殷商,或自置轮船行驶各埠,或挟资本依附西商之籍。若中国自立招商局,则各商所有轮船股本必渐归官局,似足顺商情而强国体。拟请先行试办招商,为官商浃洽地步。俟商船造成,即可随时添补,推广通行。又海运米石,本届江浙沙宁船不敷,应请以商船分运,以补沙宁之不足。将来米数愈增,可无缺船之患。请照户部核准练饷制钱借给苏、浙典章,准商等借领二十万缗,以作设局商本,仍预缴息钱助赈。所有盈亏,全归商认,与官无涉。当令硃其昂回沪设局招商。商人争先入股,现已购集坚捷轮船三艘。经臣咨商浙江督抚臣饬拨明年漕米二十万石,由招商轮船运津,其水脚耗米等项,悉照沙宁船定章。至揽载货物,报关纳税,仍照新关章程,以免藉口。若从此轮船暢行,庶使我内江外海之利不致为洋人占尽,其关于国计民生者实非浅鲜。”疏入,报可。
  先是闽厂专为制造兵轮而设。学士宋晋言糜款过钜,议请罢之。事下,鸿章力持不可。略言:“欧洲诸国闯入中国边界腹地,无不款关而求互市。海外之险,有兵船巡防,而我与彼可共分之。长江及各海口之利,有轮船转运,而我与彼亦共分之。或不至让洋人独擅其利与险,而浸至反客为主也。”又言:“沿江沿海各省,不准另行购雇西洋轮船。若有所需,令其自向闽、沪两厂商拨订制。至载货轮船,与兵船规制迥异。闽厂现造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