品之下,“不令而行”,徒虚言耳。卿今慊言,便罔知所答。
  卿又云“百司莫不奏事,诡竞求进”。此又是谁?何者复是诡事?今不使外人呈事,于义可否?无人废职,职可废乎?职废则人乱,人乱则国安乎?以咽废飧,此之谓也。若断呈事,谁尸其任?专委之人,云何可得?是故古人云:“专听生奸,独任成乱。”犹二世之委赵高,元后之付王莽。呼鹿为马,卒有阎乐望夷之祸,王莽亦终移汉鼎。
  卿云“吹毛求疵”,复是何人所吹之疵?“擘肌分理”,复是何人乎?事及“深刻”“绳逐”,并复是谁?又云“治、署、邸、肆”,何者宜除?何者宜省?“国容戎备”,何者宜省?何者未须?“四方屯传”,何者无益?何者妨民?何处兴造而是役民?何处费财而是非急?若为“讨召”?若为“征赋”?朝廷从来无有此事,静息之方复何者?宜各出其事,具以奏闻。
  卿云“若不及于时大息其民,事至方图,知无及也”。如卿此言,即时便是大役其民,是何处所?卿云“国弊民疲”,诚如卿言,终须出其事,不得空作漫语。夫能言之,必能行之。富国强兵之术,急民省役之宜,号令远近之法,并宜具列。若不具列,则是欺罔朝廷,空示颊舌。凡人有为,先须内省,惟无瑕者,可以戮人。卿不得历诋内外,而不极言其事。伫闻重奏,当复省览,付之尚书,班下海内,庶乱羊永除,害马长息,惟新之美,复见今日。
  琛奉敕,但谢过而已,不敢复有指斥。
  久之,迁太府卿。太清二年,迁云骑将军、中军宣城王长史。侯景举兵袭京师,王移入台内,留琛与司马杨曒守东府。贼寻攻陷城,放兵杀害,琛被枪未至死,贼求得之,轝至阙下,求见仆射王克、领军硃异,劝开城纳贼。克等让之,涕泣而止,贼复轝送庄严寺疗治之。明年,台城不守,琛逃归乡里。其年冬,贼进寇会稽,复执琛送出都,以为金紫光禄大夫。后遇疾卒,年六十九。
  琛所撰《三礼讲疏》、《五经滞义》及诸仪法,凡百余篇。
  子诩,太清初,自仪同西昌侯掾,出为巴山太守,在郡遇乱卒。
  陈吏部尚书姚察云:夏侯胜有言曰:“士患不明经术;经术明,取青紫如拾地芥耳。”硃异、贺琛并起微贱,以经术逢时,致于贵显,符其言矣。而异遂徼宠幸,任事居权,不能以道佐君,苟取容媚。及延寇败国,实异之由。祸难既彰,不明其罪,至于身死,宠赠犹殊。罚既弗加,赏亦斯滥,失于劝沮,何以为国?君子是以知太清之乱,能无及是乎。
列传第三十三 元法僧 元树 元愿达 王神念 杨华 羊侃子鹍 羊鸦仁
  元法僧,魏氏之支属也。其始祖道武帝。父钟葵,江阳王。法僧仕魏,历光禄大夫,后为使持节、都督徐州诸军事、徐州刺史 ,镇彭城。普通五年,魏室大乱,法僧遂据镇称帝,诛锄异己,立诸子为王,部署将帅,欲议匡复。既而魏乱稍定,将讨法僧。法僧惧,乃遣使归款,请为附庸,高祖许焉,授侍中、司空,封始安郡公,邑五千户。及魏军既逼,法僧请还朝,高祖遣中书舍人硃异迎之。既至,甚加优宠。时方事招携,抚悦降附,赐法僧甲第女乐及金帛,前后不可胜数。法僧以在魏之日,久处疆埸之任,每因寇掠,杀戮甚多,求兵自卫,诏给甲仗百人,出入禁闼。大通二年,加冠军将军。中大通元年,转车骑将军。四年,进太尉,领金紫光禄。其年,立为东魏主,不行,仍授使持节、散骑常侍、骠骑大将军、开府同三司之仪、郢州刺史。大同二年,征为侍中、太尉,领军师将军,薨,时年八十三。二子景隆、景仲,普通中随法僧入朝。
  景隆封沌阳县公,邑千户,出为持节、都督广、越、交、桂等十三州诸军事、平南将军、平越中郎将、广州刺史。中大通三年,征侍中、安右将军。四年,为征北将军、徐州刺史,封彭城王,不行,俄除侍中、度支尚书。太清初,又为使持节、都督广、越、交、桂等十三州诸军事、征南将军、平越中郎将、广州刺史,行至雷首,遇疾卒,时年五十八。
  景仲封枝江县公,邑千户,拜侍中、右卫将军。大通三年,增封,并前为二千户,仍赐女乐一部。出为持节、都督广、越等十三州诸军事、宣惠将军、平越中郎将、广州刺史。大同中,征侍中、左卫将军。兄景隆后为广州刺史。侯景作乱,以景仲元氏之族,遣信诱之,许奉为主。景仲乃举兵,将下应景。会西江督护陈霸先与成州刺史王怀明等起兵攻之,霸先徇其众曰:“朝廷以元景仲与贼连从,谋危社稷,今使曲江公勃为刺史,镇抚此州。”众闻之,皆弃甲而散,景仲乃自缢而死。
  元树,字君立,亦魏之近属也。祖献文帝。父僖,咸阳王。树仕魏为宗正卿,属尔硃荣乱,以天监八年归国,封为鄴王,邑二千户,拜散骑常侍。普通六年,应接元法僧还朝,迁使持节、督郢、司、霍三州诸军事、云麾将军、郢州刺史,增封并前为三千户。讨南蛮贼,平之,加散骑常侍、安西将军,又增邑五百户。中大通二年,征侍中、镇右将军。四年,为使持节,镇北将军,都督北讨诸军事,加鼓吹一部以伐魏,攻魏谯城,拔之。会魏将独孤如愿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