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末为台吏,知吴将亡,托病不仕。及吴平,还乡里。后行至濑乡,经老子祠,皆是洋昔死时所见使处,但不复见昔物耳。因问守藏应凤曰:“去二十余年,尝有人乘马东行,过老君而不下马,未达桥,坠马死者不?”凤言有之。所问之事,多与洋同。
  扬州刺史尝问吉凶于洋,答曰:“荧惑入南斗,八月有暴水,九月当有客军西南来。”如期果大水,而石冰作乱。冰既据扬州,洋谓人曰:“视贼云气,四月当破。”果如其言。时陈敏为右将军,堂邑令孙混见而羡之。洋曰:“敏当作贼族灭,何足愿也!”未几,敏果反而诛焉。初,混欲迎其家累,洋曰:“此地当败,得腊不得正,岂可移家于贼中乎!”混便止。岁末,敏弟昶攻堂邑,混遂以单身走免。其后都水马武举洋为都水令史,洋请急还乡。将赴洛,梦神人谓之曰:“洛中当败,人尽南渡,后五年扬州必有天子。”洋信之,遂不去。既而皆如其梦。
  庐江太守华谭问洋曰:“天下谁当复作贼者?”洋曰:“王机。”寻而机反。陈问洋曰:“人言江南当有贵人,顾彦先、周宣珮当是不?”洋曰:“顾不及腊,周不见来年八月。”荣果以十二月十七日卒,十九日腊,以明年七月晦亡。王导遇病,召洋问之。洋曰:“君侯本命在申,金为土使之主,而于申上石头立冶,火光照天,此为金火相烁,水火相煎,以故受害耳。”导即移居东府,病遂差。
  镇东从事中郎张闿举洋为丞相令史。时司马飏为乌程令,将赴职,洋曰:“君宜深慎下吏。”扬后果坐吏免官。洋又谓曰:“卿虽免官,十一月当作郡,加将军。”至期,为太山太守、镇武将军。飏卖宅将行,洋止之曰:“君不得至,当还,不可无宅。”飏果为徐龛所逼,不得之郡。元帝增飏众二千,使助祖逖。洋劝飏不行,飏乃称疾。收付廷尉,俄而因赦得出。
  元帝将登阼,使洋择日,洋以为宜用三月二十四日丙午。太史令陈卓奏用二十二日,言:“昔越王用甲辰三月反国,范蠡称在阳之前,当主尽出,上下尽空,德将出游,刑入中宫,今与此同。”洋曰:“越王为吴所囚,虽当时逊媚,实怀怨愤,蠡故用甲辰,乘德而归,留刑吴宫。今大王内无含咎,外无怨愤,当承天洪命,纳祚无穷,何为追越王去国留殃故事邪!”乃从之。
  及祖约代兄镇谯,请洋为中典军,迁督护。永昌元年四月庚辰,禺中时有大风,起自东南,折木。洋谓约曰:“十月必有贼到谯城东,至历阳,南方有反者。”主簿王振以洋为妖,白约收洋,付刺奸而绝其食五十日,言语如故。约知其有神术,乃赦之而让振。振后有罪被收,洋救之。约曰:“振往日相系,今何以救之?”洋曰:“振不识风角,非有宿嫌。振往时垂饿死,洋养活之,振犹尚遗忘。夫处富贵而不弃贫贱甚难。”约义之,即原振,赐洋米三十石。至十月三日,石勒骑果到谯城东。洋言于约曰:“贼必向城父,可遣骑水南追之,步军于水北断要路,贼必败。”约竟不追,贼乃掠城父妇女辎重而去。约将鲁延求追贼,洋曰:“不可。”约不从,使兄子智与延追之。贼伪弃妇女辎重走,智与延等争物,贼还掩之,智、延仅以身免,士卒皆死。约表洋为下邑长。时梁国人反,逐太守袁晏。梁城峻险,约欲讨之而未决,洋曰:“贼以八月辛酉日反,日辰俱王,辛德在南方,酉受自刑,梁在谯北,乘德伐刑,贼必破亡。又甲子日东风而雷西行,谯在东南,雷在军前,为军驱除。昔吴伐关羽,天雷在前,周瑜拜贺。今与往同,故知必克。”约从之,果平梁城。
  太宁三年正月,有大流星东南行,洋曰:“至秋,府当移寿阳。”及王敦作逆,约问其胜败,洋曰:“太白在东方,辰星不出。兵法先起为主,应者为客。辰星若出,太白为主,辰星为客。辰星不出,太白为客,先起兵者败。今有客无主,有前无后,宜传檄所部,应诏伐之。”约乃率众向合肥。俄而敦死众败,遂住寿阳。洋又曰:“江淮之间当有军事,谯城虚旷,宜还固守。不者,雍丘、沛皆非官有也。”约不从,豫土遂陷于贼。
  咸和元年春,约南行佃,遇大雷雨西南来,洋曰:“甲子西南天雷,其夏必失大将。”至夏,汝南人反,执约兄子济,送于石勒。约府内地忽赤如丹,洋曰:“案《河图征》云:‘地赤如丹血丸丸,当有下反上者。’恐十月二十七日胡马当来饮淮水。”至时,石勒骑大至,攻城大战。其日西风,兵火俱发,约大惧。会风回,贼退。时传言勒遣骑向寿阳,约欲送其家还江东,洋曰:“必无此事。”寻而传言果妄。
  咸和初,月晕左角,有赤白珥。约问洋,洋曰:“角为天门,开布阳道,官门当有大战。”俄而苏峻遣使招约俱反,洋谓约曰:“苏峻必败,然其初起,兵锋不可当,可外和内严,以待其变。”约不从,遂与峻反。至三年五月,大风雷雨西北来,城内晦螟,洋谓约曰:“雷鸣人上,明使君当远佞近直,爱下振贫。昔秦有此变,卒致乱亡。”约大怒,收洋系之。遣部将李概将兵到卢江,其众尽散。约召洋出,问之曰:“吾还东何如留寿阳?若留寿阳,何如入胡?”洋曰:“东入失半,入胡灭门,留寿阳尚可。”约欲东向历阳,其众不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