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,月致酒米,勉亦辞而不受。年八十,卒。
  勉族弟宾,愍帝时为尚书郎。及帝蒙尘于平阳,刘聪使帝行酒洗爵,欲观晋臣在朝者意。宾起而抱帝大哭,聪曰:“前杀庾珉辈,故不足为戒邪!”引出,遂加害焉。
  刘敏元,字道光,北海人也。厉己修学,不以险难改心。好星历阴阳术数,潜心《易》、《太玄》,不好读史,常谓同志曰:“诵书当味义根,何为费功于浮辞之文!《易》者,义之源,《太玄》,理之门,能明此者,即吾师也。”永嘉之乱,自齐西奔。同县管平年七十余,随敏元而西,行及荥阳,为盗所劫。敏元已免,乃还谓贼曰:“此公孤老,余年无几,敏元请以身代,愿诸君舍之。”贼曰:“此公于君何亲?”敏元曰:“同邑人也。穷窭无子,依敏元为命。诸君若欲役之,老不堪使,若欲食之,复不如敏元,乞诸君哀也。”有一贼真目叱敏元曰:“吾不放此公,忧不得汝乎!”敏元奋剑曰:“吾岂望生邪!当杀汝而后死。此公穷老,神祇尚当哀矜之。吾亲非骨肉,义非师友,但以见投之故,乞以身代。诸大夫慈惠,皆有听吾之色,汝何有靦面目而发斯言!”顾谓诸盗长曰:“夫仁义何常,宁可失诸君子!上当为高皇、光武之事,下岂失为陈项乎!当取之由道,使所过称咏威德,柰何容畜此人以损盛美!当为诸君除此人,以成诸君霸王之业。”前将斩之。盗长遽止之,而相谓曰:“义士也!害之犯义。”乃俱免之。后仕刘曜,为中书侍郎、太尉长史。
  周该,天门人也。性果烈,以义勇称。虽不好学,而率由名教。叔父级为宜都内史,亦忠节士也。闻谯王承立义湘州,甘卓又不同王敦之举,而书檄不至,级谓该曰:“吾尝疾王敦挟陵上之心,今称兵构逆,有危社稷之势。谯王宗室之望,据方州之重,建旗誓众,图袭武昌。甘安南少著勇名,士马器械当今为盛,闻与谯王剋期举义,此乃烈士急病之秋,吾致死之时也,汝其成吾之志,申款于谯王乎?”该欣然奉命,潜至湘州,与承相见,口陈至诚。承大悦。会王敦遣其将魏乂围承甚急,该乃与湘州从事周崎间出反命,俱为乂所见,考之至死,竟不言其故,级由是获免王敦之难。
  桓雄,长沙人也。少仕州郡。谯王承为湘州刺史,命为主簿。王敦之逆,承为敦将魏又所执,佐吏奔散,雄与西曹韩阶,从事武延并毁服为僮竖,随承向武昌。乂见雄姿貌长者,进退有礼,知非凡人,有畏惮之色,因害之。
  韩阶,长沙人也。性廉谨笃慎,为闾里所敬爱。刺史、谯王承辟为议曹祭酒,转西曹书佐。及承为魏乂所执,送武昌,阶与武延等同心随从,在承左右。桓雄被害之后,二人执志愈固。及承遇祸,阶、延亲营殡敛,送柩还都,朝夕哭奠,俱葬毕乃还。
  周崎,邵陵人也。为湘州从事。王敦之难,谯王承使崎求救于外,与周该俱为魏乂侦人所执,乂责崎辞情,临以白刃。崎曰:“州将使求援于外,本无定指,随时制宜耳。”又谓崎曰:“汝为我语城中,称大将军已破刘隗、戴若思,甘卓住襄阳,无复异议,三江州郡,万里肃清,外援理绝。如是者,我当活汝。”崎伪许之。既到城下,大呼曰:“王敦军败于于湖,甘安南已克武昌,即日分遣大众来赴此急,努力坚守,贼今散矣!”乂于是数而杀之。
  易雄,字兴长,长沙浏阳人也。少为县吏,自念卑贱,无由自达,乃脱帻挂县门而去。因习律令及施行故事,交结豪右,州里稍称之。仕郡,为主簿。张昌之乱也,执太守万嗣,将斩之,雄与贼争论曲直。贼怒,叱使牵雄斩之,雄趋出自若。贼又呼问之,雄对如初。如此者三,贼乃舍之。嗣由是获免,雄遂知名。举孝廉,为州主簿,迁别驾。自以门寒,不宜久处上纲,谢职还家。后为舂陵令。
  刺史、谯王承既距王敦,将谋起兵以赴朝廷。雄承符驰檄远近,列敦罪恶,宣募县境,数日之中,有众千人,负粮荷戈而从之。承既固守,而湘中残荒之后,城池不完,兵资又阙。敦遣魏乂、李恆攻之,雄勉厉所统,捍御累旬,士卒死伤者相枕。力屈城陷,为乂所虏,意气慷慨,神无惧色。送到武昌,敦遣人以檄示雄而数之。雄曰:“此实有之,惜雄位微力弱不能救国之难。王室如毁。雄安用生为!今日即戮,得作忠鬼,乃所愿也。”敦惮其辞正,释之。众人皆贺,雄笑曰:“昨夜梦乘车,挂肉其傍。夫肉必有筋,筋者斤也,车傍有斤,吾其戮乎!”寻而敦遣杀之。当时见者,莫不伤惋。
  乐道融,丹阳人也。少有大志,好学不倦,与朋友信,每约己而务周给,有国士之风。为王敦参军。敦将图逆,谋害朝贤,以告甘卓。卓以为不可,迟留不赴。敦遣道融召之。道融虽为敦佐,忿其逆节,因说卓曰:“主上躬统万机,非专任刘隗。今虑七国之祸,故割湘州以削诸侯,而王氏擅权日久,卒见分政,便谓被夺耳。王敦背恩肆逆,举兵伐主,国家待君至厚,今若同之,岂不负义!生为逆臣,死为愚鬼,永成宗党之耻邪!君当伪许应命,而驰袭武昌,敦众闻之,必不战自散,大勋可就矣。”卓大然之,乃与巴东监军柳纯等露檄陈敦过逆,率所统致讨,又遣赍表诣台。卓怍不果决,且年老多疑,遂待诸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