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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4-明史-清-张廷玉-第293页

以来,天地鬼神闻新声习矣,何必改作。不知自人观天地,则由汉迄今千七百年;自天地观,亦顷刻间耳。自今正之,犹可及也。
  并进所著乐书二部。其一曰《大成乐舞图谱》,自琴瑟以下诸乐,逐字作谱。其一曰《古雅心谈》,列十二图以象十二律。图各有说。又以琴为正声,乐之宗系。凡郊庙大乐,分注琴弦定徽,各有归旨。且自谓心所独契,斫轮之妙,有非口所能言者。
  疏下礼部。礼官言:“音律久废,太常诸官循习工尺谱,不复知有黄钟等调。臣等近奉诏演习新定郊祀乐章,间问古人遗制,茫无以对。今鹗谓四清声所以为旋宫,其注弦定徽,盖已深识近乐之弊。至欲取知历者,互相参考,尤为探本穷源之论。似非目前司乐者所及。”乃授鹗太常寺丞,令诣太和殿较定乐舞。
  鹗遂上言:“《周礼》有郊祀之乐,有宗祀之乐。尊亲分殊,声律自别。臣伏听世庙乐章,律起林钟,均殊太庙。臣窃异之。盖世庙与太庙同礼,而林钟与黄钟异乐。函钟主祀地祇,位寓坤方,星分井鬼,乐奏八变,以报资生之功。故用林钟起调,林钟毕调也。黄钟主祀宗庙,位分子野,星隶虚危,乐奏九成,以报本源之德。故用黄钟起调,黄钟毕调也。理义各有归旨,声数默相感通。况天地者父母之象,大君者宗子之称。今以祀母之乐,奏以祀子,恐世庙在天之灵,必不能安且享矣。不知谱是乐者,何所见也。臣观旧谱乐章,字用黄钟,声同太庙。但审听七声,中少一律,今更补正。使依奏格,则祖孙一气相为流通,函黄二宫不失均调。尊亲之分两得,神人之心胥悦矣。”诏下礼官。
  李时等覆奏,以为:“鹗所言,与臣等所闻于律吕诸书者,深有所合。盖黄钟一调,以黄钟为宫,太簇为商,姑洗为角,蕤宾为变徵,林钟为徵,南吕为羽,应钟为变宫。旧乐章用合,用四,用一,用尺,用工。去蕤宾之勾,而越次用再生黄钟之六,此旧乐章之失也。若林钟一调,则以林钟为宫,南吕为商,应钟为角,大吕之半声为变徵,太簇之半声为徵,姑洗之半声为羽,蕤宾之半声为变宫。迩者沈居敬更协乐章,用尺,用合,用四,用一,用工,用六。夫合,黄钟也;四,太簇之正声也;一,姑洗之正声也;六,黄钟之子声也。以林钟为宫,而所用为角徵羽者,皆非其一均之声,则谬甚矣。况林钟一调,不宜用于宗庙,而太庙与世庙,不宜异调,鹗见尤真。自今宜用旧协音律,惟加以蕤宾勾声,去再生黄钟之六,改用应钟之凡,以成黄钟一均,庶于感格之义,深有所补。”
  乃命鹗更定庙享乐音,而逮治沈居敬等。鹗寻谱定帝社稷乐歌以进。诏嘉其勤,晋为少卿,掌教雅乐。
  夏言又引古者龙见而雩,命乐正习盛乐,舞皇舞。请依古礼,定大雩之制。当三献礼成之后,九奏乐止之时,皛括《云汉》诗辞,制为《云门》一曲,使文武舞士并舞而合歌之。帝可其议。
  时七庙既建,乐制未备,礼官因请更定宗庙雅乐,言:“德、懿、熙、仁四祖久祧,旧章弗协。太祖创业,太宗定鼎,列圣守成。当有颂声,以对越在天,垂之万蜺。若特享,若祫享,若大祫,诗歌颂美,宜命儒臣撰述,取自上裁。其乐器、乐舞、各依太庙成式,备为规制。”制可。已而尊献帝为睿宗,祔享太庙。于是九庙春特、三时祫、季冬大祫乐章,皆更定焉。
  十八年巡狩兴都,帝亲制乐章,享上帝于飞龙殿,奉皇考配。其后,七庙火,复同堂之制,四时岁祫,乐章器物仍如旧制。初增七庙乐官及乐舞生,自四郊九庙暨太岁神祇诸坛,乐舞人数至二千一百名。后稍裁革,存其半。
  张鹗迁太常卿,复申前说,建白三事:一请设特钟、特磬以为乐节;一请复宫县以备古制;一请候元气以定钟律。事下礼官,言:“特钟、特磬宜造乐悬,在庙廷中,周旋未便,不得更制。惟黄钟为声气之元,候气之法,实求中气以定中声,最为作乐本原。其说,若重室墐户,截管实灰,覆缇,按历气至灰飞,证以累黍,具有成法可依。其法,筑室于圜丘外垣隙地,选知历候者往相其役,待稍有次第,然后委官考验。”从之。仍诏取山西长子县羊头山黍,大小中三等各五斗,以备候气定律。
  明自太祖、世宗,乐章屡易,然钟律为制作之要,未能有所讲明。吕怀、刘濂、韩邦奇、黄佐、王邦直之徒著书甚备,职不与典乐,托之空言而已。张鹗虽因知乐得官,候气终属渺茫,不能准以定律。弘治中,莆人李教授文利,著《律吕元声》,独宗《吕览》黄钟三寸九分之说。世宗初年,御史范永銮上其书,其说与古背,不可用。嘉靖十七年六月,辽州同知李文察进所著乐书四种,礼官谓于乐理乐书多前人所未发者。乃授文察为太常典簿,以奖劝之。而其所云:“按人声以考定五音”者,不能行也。神宗时,郑世子载堉著《律吕精义》、《律学新说》、《乐舞全谱》共若干卷,具表进献。崇祯六年,礼部尚书黄汝良进《昭代乐律志》。宣付史馆,以备稽考,未及施行。
志第三十八乐二
  ○乐章一
  洪武元年圜丘乐章。
  迎神,《中和之曲》:昊天苍兮穹窿,广覆焘兮庞洪。建圜丘兮国之阳,合众神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