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宣亮、弟承亮,皆以门廕授官。
  韦伦,开元、天宝中朔方节度使光乘之子。少以廕累授蓝田县尉。以吏事勤恪,杨国忠署为铸钱内作使判官。国忠恃权宠,又邀名称,多征诸州县农人令铸钱。农夫既非本色工匠,被所由抑令就役,多遭箠罚,人不聊生。伦白国忠曰:“铸钱须得本色人,今抑百姓农人为之,尤费力无功,人且兴谤。请厚悬市估价,募工晓者为之。”由是役使减少,而益铸钱之数。天宝末,宫内土木之功无虚日,内作人吏因缘为奸,伦乃躬亲阅视,省费减倍。改大理评事。
  会安禄山反,车驾幸蜀,拜伦监察御史、剑南节度行军司马,兼充置顿使判官,寻改屯田员外、兼侍御史。时内官禁军相次到蜀,所在侵暴,号为难理;伦清俭,率身以化之,蜀川咸赖其理。竟遭中官毁谮,贬衡州司户。属东都、河南并陷贼,漕运路绝,度支使第五琦荐伦有理能,拜商州刺史,充荆襄等道租庸使。会襄州裨将康楚元、张嘉延聚众为叛,凶党万余人,自称东楚义王。襄州刺史王政弃城遁走。嘉延又南袭破江陵,汉、沔馈运阻绝,朝廷旰食。伦乃调发兵甲驻邓州界,凶党有来降者,必厚加接待。数日后,楚元众颇怠,伦进军击之。生擒楚元以献,余众悉走散,收租庸钱物仅二百万贯,并不失坠。荆、襄二州平。诏除崔光远为襄州节度使,征伦为卫尉卿。旬日,又以本官兼宁州刺史、招讨处置等使,寻又兼陇州刺史。
  乾元三年,襄州大将张瑾杀节度使史翙作乱,乃以伦为襄州刺史、兼御史大夫、山南东道襄邓等十州节度使。时李辅国秉权用事,节将除拜,皆出其门。伦既为朝廷公用,又不私谒辅国。伦受命未行,改秦州刺史、兼御史中丞、本州防御使。时吐蕃、党项岁岁入寇,边将奔命不暇。伦至秦州,屡与虏战。兵寡无援,频致败衄,连贬巴州长史、思州务川县尉。
  代宗即位,起为忠州刺史,历台、饶二州。以中官吕太一于岭南矫诏募兵为乱,乃以伦为韶州刺史、兼御史中丞、韶连柳三州都团练使。竟遭太一用赂反间,贬信州司马、虔州司户、隋州司户、随州司马。遇赦,旅寓于洪州十数年。
  德宗即位,选堪使绝域者,征伦拜太常少卿、兼御史中丞,持节充通和吐蕃使。伦至蕃中,初宣谕皇恩,次述国威德远振,蕃人大悦,赞普入献方物。使还,迁太常卿、兼御史大夫,加银青光禄大夫。再入吐蕃,奉使称旨,西蕃敬服。朝廷得失,数上疏言之。又为宰相卢杞所恶,改太子少保,累加开府仪同三司。泾师之乱,驾幸奉天。及卢杞、白志贞、赵赞等贬官,关播罢相为刑部尚书,伦于朝堂呜咽而言曰:“宰相不能弼谐启沃,使天下一至于此。仍为尚书,天下何由致理?”闻者敬惮之。从驾梁州,还京,又欲擢用卢杞为饶州刺史。伦又上表切言不可,深为忠正之士所称叹。以年逾七十,表请休官,改太子少师致仕,封郢国公。时李楚琳以仆射兼卫尉卿,李忠诚以尚书兼少府监,伦上言曰:“楚琳凶逆,忠诚蕃戎丑类,不合厕列清班。”又表请置义仓以防水旱,择贤良任之左右。又言吐蕃必无信约,专须防备,不可轻易。上每善遇之。
  伦居家孝友,抚弟侄以慈爱称。贞元十四年十二月卒,时年八十三,赠扬州都督。
  贾耽,字敦诗,沧州南皮人。以两经登第,调授贝州临清县尉。上疏论时政,授绛州正平尉。从事河东,检校膳部员外郎、太原少尹、北都副留守。又检校礼部郎中、节度副使,改汾州刺史。在郡七年,政绩茂异。入为鸿胪卿,时左右威远营隶鸿胪,耽仍领其使。大历十四年十一月,检校左散骑常侍、兼梁州刺史、御史大夫、山南西道节度使。
  建中三年十一月,检校工部尚书、兼御史大夫、山南东道节度使。德宗移幸梁州。兴元元年二月,耽使行军司马樊泽奏事于行在,泽既复命,方大宴诸将,有急牒至,言泽代耽为节度使,而召耽为工部尚书。耽得牒内怀中,宴饮不改容。及散,召樊泽,以诏授之曰:“诏以行军为节度使,耽今即上路。”因告将吏使谒泽。牙将张献甫曰:“天子巡幸山南,尚书使行军奉表起居,而行军敢自图节钺,潜夺尚书土地,此可谓事人不忠。军中皆不伏,请杀樊泽。”耽曰:“公是何言欤!天子有命,即为节度使矣。耽今赴行在,便与公偕行。”即日离镇,以献甫自随,军中乃安。寻以本官为东都留守、东畿汝南防御使。
  贞元二年,改检校右仆射、兼滑州刺史、义成军节度使。是时淄青节度使李纳虽去伪王号,外奉朝旨,而心常蓄并吞之谋。纳兵士数千人自行营归,路由滑州,大将请城外馆之。耽曰:“与人邻道,奈何野处其兵?”命馆之城内,淄青将士皆心服之。耽善射好猎,每出畋不过百骑,往往猎于李纳之境。纳闻之,大喜,心畏其度量,不敢异图。九年,征为右仆射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。
  耽好地理学,凡四夷之使及使四夷还者,必与之从容,讯其山川土地之终始。是以九州之夷险,百蛮之土俗,区分指画,备究源流。自吐蕃陷陇右积年,国家守于内地,旧时镇戍,不可复知。耽乃画陇右、山南图,兼黄河经界远近,聚其说为书十卷,表献曰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