署魏州刺史。乾元元年,郭子仪与九节度之师渡河攻安庆绪于相州,华潜通表疏,俟官军至为内应。贼伺知之,禁锢华于狱。崔光远收魏州,破械出华。魏人美华之惠政,诣光远请留,朝廷正授魏州刺史。既而史思明率众南下,子仪惧华复陷,乃表崔光远代华,召至军中。及相州兵溃,华归京,仍以伪命所污,降授试秘书少监。华谨重方雅,绰有家法,人士称之。寻迁尚书右丞。乾元二年,出为河中尹、河中晋绛节度使。
  上元元年十二月,制曰:“弼予之选,审象是求,天步未平,庙谟尤切。必资明表,伫以佐时,画一之才,取则不远。正议大夫、前河中尹、兼御史中丞、充本府晋绛等州节度观察等使、上柱国、嗣徐国公、赐紫金鱼袋萧华,公辅成名,承家继业,词标丽则,德蕴谟明。再履宫坊,尤知至行,致君望美,阅相求能。且推伊陟之贤,更启汉臣之閤,还依日月,佐理阴阳。俾参政于紫宸,用建中于皇极。可中书侍郎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、集贤殿崇文馆大学士,监修国史。”
  时中官李辅国专典禁兵,怙宠用事,求为宰相,讽宰臣裴冕等荐己,华颇拒之,辅国怒。肃宗方寝疾,辅国矫命罢华相位,守礼部尚书,仍引元载代华。肃宗崩,代宗在谅暗,元载希辅国旨,贬华为硖州员外司马,卒于贬所。
  衡子复,德宗朝位亦至宰辅。华子恆、悟。恆子俯,大和中宰辅。悟子仿,咸通中宰辅,皆自有传。
  张九龄,字子寿,一名博物。曾祖君政,韶州别驾,因家于始兴,今为曲江人。父弘愈,以九龄贵,赠广州刺史。九龄幼聪敏,善属文。年十三,以书干广州刺史王方庆,大嗟赏之,曰:“此子必能致远。”登进士第,应举登乙第,拜校书郎。玄宗在东宫,举天下文藻之士,亲加策问,九龄对策高第,迁右拾遗。时帝未行亲郊之礼,九龄上疏曰:
  伏以天才者,百神之君,而王者之所由受命也。自古继统之主,必有郊配之义,盖以敬天命以报所受。故于郊之义,则不以德泽未洽,年谷不登,凡事之故,而阙其礼。《孝经》云:“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。”斯谓成王幼冲,周公居摄,犹用其礼,明不暂废。汉丞相匡衡亦云:“帝王之事,莫重乎郊祀。”董仲舒又云:“不郊而祭山川,失祭之序,逆于礼正,故《春秋》非之。”臣愚以为匡衡、仲舒,古之知礼者,皆谓郊之为祭所宜先也。伏惟陛下绍休圣绪,其命惟新,御极已来,于今五载,既光太平之业,未行大报之礼,窃考经传,义或未通。今百谷嘉生,鸟兽咸若,夷狄内附,兵革用宁。将欲铸剑为农,泥金封禅,用彰功德之美,允答神只之心。能事毕行,光耀帝载。况郊祀常典,犹阙其仪,有若怠于事天,臣恐不可以训。伏望以迎日之至,展焚柴之礼,升紫坛,陈采席,定天位,明天道,则圣朝典则,可谓无遗矣。
  九龄以才鉴见推,当时吏部试拔萃选人及应举者,咸令九龄与右拾遗赵冬曦考其等第,前后数四,每称平允。开元十年,三迁司勋员外郎。时张说为中书令,与九龄同姓,叙为昭穆,尤亲重之,常谓人曰:“后来词人称首也。”九龄既欣知己,亦依附焉。十一年,拜中书舍人。
  十三年,车驾东巡,行封禅之礼。说自定侍从升中之官,多引两省录事主书及己之所亲摄官而上,遂加特进阶,超授五品。初,令九龄草诏,九龄言于说曰:“官爵者,天下之公器,德望为先,劳旧次焉。若颠倒衣裳,则讥谤起矣。今登封霈泽,千载一遇。清流高品,不沐殊恩。胥吏末班,先加章绂。但恐制出之后,四方失望。今进草之际,事犹可改,唯令公审筹之,无贻后悔也。”说曰:“事已决矣,悠悠之谈,何足虑也!”竟不从。及制出,内外甚咎于说。时御史中丞宇文融方知田户之事,每有所奏,说多建议违之,融亦以此不平于说。九龄复劝说为备,说又不从其言。无几,说果为融所劾,罢知政事,九龄亦改太常少卿,寻出为冀暂刺史。九龄以母老在乡,而河北道里辽远,上疏固请换江南一州,望得数承母音耗,优制许之,改为洪州都督。俄转桂州都督,仍充岭南道按察使。上又以其弟九章、九皋为岭南道刺史,令岁时伏腊,皆得宁觐。
  初,张说知集贤院事,常荐九龄堪为学士,以备顾问。说卒后,上思其言,召拜九龄为秘书少监、集贤院学士,副知院事。再迁中书侍郎。常密有陈奏,多见纳用。寻丁母丧归乡里。二十一年十二月,起复拜中书侍郎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。明年,迁中书令,兼修国史。时范阳节度使张守珪以裨将安禄山讨奚、契丹败衄,执送京师,请行朝典。九龄奏劾曰:“穰苴出军,必诛庄贾;孙武教战,亦斩宫嫔。守珪军令必行,禄山不宜免死。”上特舍之。九龄奏曰:“禄山狼子野心,面有逆相,臣请因罪戮之,冀绝后患。”上曰:“卿勿以王夷甫知石勒故事,误害忠良。”遂放归籓。
  二十三年,加金紫光禄大夫,累封始兴县伯。李林甫自无学术,以九龄文行为上所知,心颇忌之。乃引牛仙客知政事,九龄屡言不可,帝不悦。二十四年,迁尚书右丞相,罢知政事。后宰执每荐引公卿,上必问:“风度得如九龄否?”故事皆搢笏于带,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