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事甚不可。”引汉明故事云:“群臣欲封皇子为王,帝曰:‘朕子岂敢与先帝子等。’”时太宗嘉纳之。文德皇后奏降中使致谢于征。此则乾坤辅佐之间,绰有余裕。岂若韦庶人父追加王位,擅作邦陵,祸不旋踵,为天下笑。则犯颜逆耳,阿意顺旨,不可同日而言也。
  况令之所载,预作纪纲,情既无穷,故为之制度,不因人以摇动,不变法以爱憎。顷谓金科玉条,盖以此也。比来蕃夷等辈及城市闲人,递以奢靡相高,不将礼仪为意。今以后父之宠,开府之荣,金穴玉衣之资,不忧少物;高坟大寝之役,不畏无人。百事皆出于官,一朝亦可以就。而臣等区区不已以闻,谅欲成朝廷之政,崇国母之德,化浃寰区,声光竹素。倘中宫情不可夺,陛下不能苦违,即准一品合陪陵葬者,坟高三丈已上,四丈已下,降敕将同陪陵之例,即极是高下得宜。
  上谓璟等曰:“朕每事常欲正身以成纲纪,至于妻子,情岂有私?然人所难言,亦在于此。卿等乃能再三坚执,成朕美事,足使万代之后,光扬我史策。”乃遣使赍彩绢四百匹分赐之。
  先是,朝集使每至春将还,多有改转,率以为常,璟奏请一切勒还,绝其侥求之路。又禁断恶钱,发使分道检括销毁之,颇招士庶所怨。俄授璟开府仪同三司,罢知政事。明年,京兆人权梁山构逆伏诛,制河南尹王怡驰传往长安穷其枝党。怡禁系极众,久之未能决断,乃诏璟兼京兆留守,并按覆其狱。璟至,惟罪元谋数人,其余缘梁山诈称婚礼因假借得罪及胁从者,尽奏原之。十二年,驾又东巡,璟复为留守。上临发,谓璟曰:“卿国之元老,为朕股肱耳目。今将巡洛邑,为别历时,所有嘉谟嘉猷,宜相告也。”璟因极言得失,特赐彩绢等,仍手制曰:“所进之言,书之座右,出入观省,以诫终身。”其见重如此。俄又兼吏部尚书。十七年,迁尚书右丞相,与张说、源乾曜同日拜官。敕太官设馔,太常奏乐,于尚书都省大会百僚。玄宗赋诗褒述,自写与之。
  二十年,以年老上表曰:“臣闻力不足者,老则更衰;心无主者,疾而尤废。臣昔闻其语,今验诸身,况且兼之,何能为也。臣自拔迹幽介,钦属盛明,才不逮人,艺非经国。复以久承驱策,历参试用,命偶时来,荣因岁积。遂使再升台座,三入冢司,进阶开府,增封本郡。所更中外,已紊彝章,逮居端揆,左叨名职。何者?丞相官师之长,任重昔时;愚臣衰朽之余,用惭他日。位则愈盛,人则浸微,尽知其然,何居而可?顷僶俯从政,苍黄不言,实怀覆载之德,冀竭涓尘之效。今积羸成惫,沈锢莫瘳,耳目更昏,手足多废。顾惟殒越,宁遂宿心?安可以苟徇大名,仍尸重禄,且留章绶,不上阙庭。仪刑此乖,礼法何设?伏惟陛下审能以授,为官而择,察臣之恳词,矜臣之不逮,使罢归私第,养疾衡门,上弭官谤,下知死所。则归全之望,获在愚臣;养老之恩,成于圣代。日暮途远,天高听卑,瞻望轩墀,伏深感恋。谨奉表陈乞以闻。”手敕许之,仍令全给禄俸。璟乃退归东都私第,屏绝人事,以就医药。二十二年,驾幸东都,璟于路左迎谒,上遣荣王亲劳问之,自是频遣使送药饵。二十五年薨,年七十五,赠太尉,谥曰文贞。
  子昇,天宝初太仆少卿。次尚,汉东太守。次浑,与右相李林甫善,引为谏议大夫、平原太守、御史中丞、东京采访使。次恕,都官郎中、剑南采访判官,依倚权势,颇为贪暴。浑在平原,重征一年庸调。作东畿采访使,又使河南尉杨朝宗影娶妻郑氏。郑氏即薛稷外孙,姊为宗妇,孀居有色,浑有妻,使朝宗聘而浑纳之,奏朝宗为赤尉。恕在剑南,有雒县令崔珪,恕之表兄,妻美,恕诱而私之,而贬珪官。又养刺客李晏。至九载,并为人所发,赃私各数万贯。林甫奏称璟子浑就东京台推,恕就本使剑南推,皆有实状,浑流领南高要郡,恕流海康郡。尚,其载又为人讼其赃,贬临海长史。其子华、衡,居官皆坐赃,相次流贬。其后浑会赦,量移至东阳郡下,请托过求,及役使人吏,求其资课,人不堪其弊,讼之,配流浔江郡。然兄弟尽善饮谑,俳优杂戏,衡最粗险,广平之风教,无复存矣。广德后,浑除太子谕德,为物议薄之,乃留寓于江岭卒。
  史臣曰:履艰危则易见良臣,处平定则难彰贤相。故房、杜预创业之功,不可俦匹。而姚、宋经武、韦二后,政乱刑淫,颇涉履于中,克全声迹,抑无愧焉。
  赞曰:姚、宋入用,刑政多端。为政匪易,防刑益难。谏诤以猛,施张用宽。不有其道,将何以安?
  列传第四十七
  ○刘幽求 钟绍京 郭元振 张说 子均 垍 陈希烈附
  刘幽求,冀州武强人也。圣历年,应制举,拜阆中尉,刺史不礼焉,乃弃官而归。久之,授朝邑尉。初,桓彦范、敬晖等虽诛张易之兄弟,竟不杀武三思。幽求谓桓、敬曰:“三思尚存,公辈终无葬地。若不早图,恐噬脐无及。”桓、敬等不从其言,后果为三思诬构,死于岭外。
  及韦庶人将行篡逆,幽求与玄宗潜谋诛之,乃与苑总监钟绍京、长上果毅麻嗣宗及太平公主之子薛崇暕等夜从入禁中讨平之。是夜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