复召为中书舍人。其年出为洪州刺史、御史中丞、江南西道观察使。江西前例榷酒私酿法深,仲舒至镇,奏罢之。又出官钱二万贯,代贫户输税。长庆三年冬,卒于镇。
  崔咸,字重易,博陵人。祖安石。父锐,位终给事中。咸元和二年进士擢第,又登博学宏词科。郑余庆、李夷简辟为宾佐,待如师友。及登朝,历践台阁,独行守正,时望甚重。敬宗欲幸东都,人心不安。裴度以勋旧自兴元随表入觐。既至,李逢吉不欲度复入中书。京兆尹刘栖楚,逢吉党也。栖楚等十余人驾肩排度,而朝士持两端者日拥度门。一日,度留客命酒,栖楚矫求度之欢,曲躬附裴耳而语,咸嫉其矫,举爵罚度曰:“丞相不当许所由官呫嗫耳语。”度笑而饮之。栖楚不自安,趋出。坐客皆壮之。累迁陕州大都督府长史、陕虢观察等使。自旦至暮,与宾僚痛饮,恆醉不醒。簿领堆积,夜分省览,剖判决断,无毫厘之差,胥吏以为神人。入为右散骑常侍、秘书监。太和八年十月卒。
  初,锐佐李抱真为泽潞从事,有道人自称卢老,曾事隋朝云际寺李先生,预知过往未来之事。属河朔禁游客,锐馆之于家。一旦辞去,且曰:“我死,当与君为子。”因指口下黑子,愿以为志。咸之生也,果有黑子,其形神即卢老也,父即以卢老字之。
  既冠,栖心高尚,志于林壑,往往独游南山,经时方还。尤长于歌诗,或风景晴明,花朝月夕,朗吟意惬,必凄怆沾襟,旨趣高奇,名流嗟挹。有文集二十卷。
  唐次,并州晋阳人也,国初功臣礼部尚书俭之后。建中初进士擢第,累辟使府。贞元初,历侍御史。窦参深重之,转礼部员外郎。八年,参贬官,次坐出为开州刺史。在巴峡间十余年,不获进用。西川节度使韦皋抗表请为副使,德宗密谕皋令罢之。次久滞蛮荒,孤心抑郁,怨谤所积,孰与申明,乃采自古忠臣贤士,遭罹谗谤放逐,遂至杀身,而君犹不悟,其书三篇,谓之《辩谤略》,上之。德宗省之,犹怒,谓左右曰:“唐次乃方吾为古之昏主,何自谕如此!”改夔州刺史。宪宗即位,与李吉甫同自峡内召还,授次礼部郎中。寻以本官知制诰,正拜中书舍人,卒。
  章武皇帝明哲嫉恶,尤恶人朋比倾陷。尝阅书禁中,得次所上书三篇,览而善之。谓学士沈传师曰:“唐次所集辩谤之书,实君人者时宜观览。朕思古书中多有此事,次编录未尽。卿家传史学,可与学士类例广之。”传师奉诏与令狐楚、杜元颖等分功修续,广为十卷,号《元和辩谤略》,其序曰:
  臣闻乾坤定而上下分矣。至于播四时之候,遂万物之宜,在验乎妖、祥之二气;祥气降则为丰为茂,妖气降则为沴为灾。君臣立而卑高隔矣。至于处神明之奥,询献纳之辞,在审乎邪、正之二说;正言胜则为忠为谠,邪言胜则为谗为谀。故《诗》云:“萋兮斐兮,成是贝锦。”刺其组织之甚巧也。语曰:“邪径败良田,谗口乱善人。”恶其莠言之蠹政也。盖谓似信而诈,似忠而非,便便可以动心,捷捷可以乱德,岂止鶗鴂彫卉,薏苡惑珠者哉!况立国家,自中徂外,道偏则刑罚 不中,谗胜则忠孝靡彰。逖览前闻,缅想近古,招贤容鲠, 远佞嫉邪,虑之则深,防之未至。
  伏惟睿圣文武皇帝陛下,垂衣御宇,化洽文明,谟猷博访于缙绅,旌贲屡臻于岩穴。尚复广四目,周四聪,制理皆在于未萌,作范将垂于不朽。乃诏掌文之臣令狐楚等,上自周、汉,下洎隋朝,求史籍之忠贤,罹谗谤之事迹,叙瑕衅之本末,纪谣咏之浅深,编次指明,勒成十卷。昔虞舜有垦谗之命,我皇修辩谤之书,千古一心,同垂至理。将俟法宫退日昃之政,别殿备乙夜之观,则圣虑先辩,谤何由兴!上天不言,而民自信矣。
  宪宗优诏答之。
  次子扶、持。
  扶,字云翔,元和五年进士登第,累佐使府。入朝为监察御史,出为刺史。太和初,入朝为屯田郎中。十五年,充山南道宣抚使,至邓州。奏:“内乡县行市、黄涧两场仓督邓琬等,先主掌湖南、江西运到糙米,至浙川县于荒野中囤贮,除支用外,六千九百四十五硕,裛烂成灰尘。度支牒征元掌所由,自贞元二十年,邓琬父子兄弟至玄孙,相承禁系二十八年,前后禁死九人。今琬孙及玄孙见在枷禁者。”敕曰:“如闻盐铁、度支两使,此类极多。其邓琬等四人,资产全已卖纳,禁系三代,瘐死狱中,实伤和气。邓琬等并疏放。天下州府监院如有此类,不得禁经三年已上。速便疏理以闻。”物议嘉扶有宣抚之才。俄转司勋郎中。
  八年,充弘文馆学士,判院事。九年,转职方郎中,权知中书舍人事。开成初,正拜舍人,逾月,授福州刺史、御史中丞、福建团练观察使。四年十一月,卒于镇。
  扶佐幕立事,登朝有名,及廉问瓯、闽,政事不治。身殁之后,仆妾争财,诣阙论诉,法司按劾,其家财十万贯,归于二妾。又尝枉杀部人,为其家所诉。行己前后不类,时论非之。
  持,字德守,元和十五年擢进士第,累辟诸侯府。入朝为侍御史、尚书郎。大中末,自工部郎中出为容州刺史、御史中丞、容管经略招讨使。入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