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。太宗奇之,拜朝散大夫。再迁幽州司马。以善政为巡察使刘祥道所荐,擢为会州刺史。再迁殿中少监,数陈意见,高宗每优纳之。再转蒲州刺史。蒲州户口殷剧,前后刺史,多不称职。俨下车未几,令行禁止,称为良牧。
永淳元年,拜太仆卿;以父名卿,固辞,乃除太子右卫副率。时征隐士田游岩为太子洗马,在宫竟无匡辅。俨乃贻书以责之曰:“足下负巢、由之峻节,傲唐、虞之圣主。养烟霞之逸气,守林壑之遁情,有年载矣!故能声出区宇,名流海内。主上屈万乘之重,申三顾之荣,遇子以商山之客,待子以不臣之礼。将以辅导储贰,渐染芝兰耳。皇太子春秋鼎盛,圣道未周,拾遗补阙,臣子恆务。仆以不才,犹参廷谍,诚以素非德望,位班卒伍,言以人废,不蒙采掇。足下受调护之寄,是可言之秋;唯唯而无一谈,悠悠以卒年岁。向使不飡周粟,仆何敢言!禄及亲矣,将何酬塞?想为不达,谨书起予。”游岩竟不能答。
俨寻检校太常卿。文明中,封义兴县子,历右卫大将军、太子詹事,以年老致仕。垂拱三年卒于家,年七十八。文集五卷。
王方翼,并州祁人也,高宗王庶人从祖兄也。祖裕,武德初隋州刺史。裕妻即高祖妹同安大长公主也。太宗时,以公主属尊年老,特加敬异,数幸其第,赏赐累万。方翼父仁表,贞观中为岐州刺史。仁表卒,妻李氏为主所斥,居于凤泉别业。时方翼尚幼,乃与佣保齐力勤作,苦心计。功不虚弃,数年辟田数十顷,修饰馆宇,列植竹木,遂为富室。公主卒后,归长安。友人赵持满犯罪被诛,暴尸于城西,亲戚莫敢收视。方翼叹曰:“栾布之哭彭越,大义也;周文之掩朽骼,至仁也。绝友之义,蔽主之仁,何以事君?”乃收其尸,具礼葬之。高宗闻而嘉叹,由是知名。
永徽中累授安定令。诛大姓皇甫氏,盗贼止息,号为善政。五迁肃州刺史。时州城荒毁,又无壕堑,数为寇贼所乘。方翼发卒浚筑,引多乐水环城为壕。又出私财造水碾硙,税其利以养饥馁,宅侧起舍十余行以居之。属蝗俭,诸州贫人死于道路,而肃州全活者甚众,州人为立碑颂美。
会吏部侍郎裴行俭西讨遮匐,奏方翼为副,兼检校安西都护。又筑碎叶镇城,立四面十二门,皆屈曲作隐伏出没之状,五旬而毕。西域诸胡竞来观之,因献方物。
永隆中,车簿反叛,围弓月城。方翼引兵救之,至伊丽河。贼前来拒,因纵击。大破之,斩首千余级。俄而二姓咽曲悉发众十万,与车簿合势,以拒方翼。屯兵热海,与贼连战,流矢贯臂,徐以佩刀截之,左右莫有觉者。既而所将蕃兵怀贰,谋执方翼以应贼。方翼密知之,悉召会议,佯出军资以赐之。续续引去,便令斩之。会大风,又振金鼓以乱其声,遂诛七千余人。因遣裨将分道讨袭咽曲等。贼既无备,因是大溃,擒首领突骑施等三百人,西域遂定。以功迁夏州都督。属牛疫,无以营农,方翼造人耕之法,施关键,使人推之,百姓赖焉。
永淳二年,诏征方翼,将议西域之事,于奉天宫谒见,赐食与语。方翼衣有旧时血渍之处,高宗问其故,方翼具对热海苦战之状。高宗使袒视其疮,叹曰:“吾亲也。”赏赐甚厚。俄属绥州白铁余举兵反,乃诏方翼副程务挺讨之。贼平,封太原郡公。
则天临朝,以方翼是庶人近属,阴欲除之。及程务挺被诛,以方翼与务挺连职素善,追赴都下狱,遂流于崖州而死。
子宝、珣、瑨,并知名。宝、瑨,开元中皆为中书舍人;珣,至秘书监。
薛季昶,绛州龙门人也。则天初,上封事,解褐拜监察御史。频按制狱称旨,累迁御史中丞。万岁通天元年,夏官郎中侯味虚统兵讨契丹不利,奏言“贼徒炽盛,常有蛇虎导其军”。则天命季昶按验其状,便为河北道按察使。季昶先驰至军,斩味虚以闻。又有藁城尉吴泽者,贪虐纵横,尝射杀驿使,截百姓子女发以为髢,州将不能制,甚为人吏所患。季昶又杖杀之。由是威震远近,州县望风慑惧。然后布以恩信,旌扬善吏。有汴州孝女李氏,年八岁,父卒,柩殡在堂十余载,每日哭临无限。及年长,母欲嫁之。遂截发自誓,请在家终养。及丧母,号毁殆至灭性,家无丈夫,自营棺椁,州里钦其至孝,送葬者千余人。葬毕,庐于墓侧,蓬头跣足,负土成坟,手植松柏数百株。季昶列上其状,有制特表门闾,赐以粟帛。
久视元年,季昶自定州刺史入为雍州长史,威名甚著,前后京尹,无及之者。俄迁文昌左丞,历魏、陕二州刺史。长安末,为洛州长史,所在皆以严肃为政。
神龙初,以预诛张易之兄弟功,加银青光禄大夫,拜户部侍郎。时季昶劝敬晖等因兵势杀武三思。晖等不从,竟以此败,语在《晖传》。季昶亦因是累贬,自桂州都督授儋州司马。初,季昶与昭州首领周庆立及广州司马光楚客不协。及将之儋州,惧庆立见杀,将往广州,又恶楚客,乃叹曰:“薛季昶行事至是耶!”因自制棺,仰药而死。
睿宗即位,下制曰:“故儋州司马薛季昶,刚干义烈。早承先顾,驱策中外,绩誉昭宣;有庄、汤之推举,同汲黯之强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