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。今义旅徂征,止于招抚。昔耿纯焚庐而向顺,萧何举族以从军,皆审料兴亡,能图富贵,殊勋茂业,翼子贻孙,转祸见机,决在今日。若能诣辕门而效顺,开城堡以迎降,长官则改补官资,百姓则优加赏赐,所经诖误,更不推穷。三镇诸军,已申严令,不得焚烧庐舍,剽掠马牛,但仰所在生灵,各安耕织。予恭行天罚,罪止元凶,已外归明,一切不问,凡尔士众,咸谅予怀。”帝御亲军南征。庚子,至洺州,梁祖令其将徐仁浦将兵五百,夜入邢州。张承业、李存璋以三镇步兵攻邢州,遣周德威、史建瑭将三千骑,长驱至澶魏,帝与李嗣源率亲军继进。
  二月戊午,师次洹水,周德威进至临河。己未,魏帅罗周翰出兵五千,塞石灰窑口,周德威以骑掩击,迫入观音门。是日,王师迫魏州,帝舍于狄公祠西。周翰闭壁自固,帝军攻之,其城几陷。帝叹曰:“予为兒童时,从先王渡河,今其忘矣。方春桃花水满,思一观之,谁从予者?”癸亥,帝观河于黎阳。是时,梁祖发兵万余将渡河,闻王师至,弃舟而退。黎阳都将张从楚、曹儒以部下兵三千人来降,立其军为左右匡霸使。乙丑,周德威自临清徇地贝郡,攻博州,下东武、朝城。时澶州刺史张可臻弃城而遁,遂攻黎阳,下临河、淇门。庚午,梁祖在洛,闻王师将攻河阳,率亲军屯白马坡。壬申,帝下令班师。帝至赵州,王镕迎谒。翼日,大飨诸军。壬午,帝发赵州,归晋阳,留周德威戍赵州。
  三月己丑,镇、定州各遣使言幽州刘守光凶僭之状,请推为尚父,以稔其恶。乙未,帝至晋阳宫,召监军张承业诸将等议幽州之事,乃遣牙将戴汉超赍墨制并六镇书,推刘守光为尚书令、尚父;守光由是凶炽日甚,遂邀六镇奉册。
  五月,六镇使至幽州,梁使亦集。《通鉴考异》引《庄宗实录》云:三月己丑,镇州遣押衙刘光业至,言刘守光凶淫纵毒,欲自尊大,请稔其恶以咎之,推为尚父。乙未,上至晋阳宫,召张承业诸将等议讨燕之谋,诸将亦云宜稔其恶。上令押衙戴汉超持墨制及六镇书如幽州,其辞曰:“天祐八年三月二十七日,天德军节度使宋瑶、振武节度使周德威、昭义节度使李嗣昭、易定节度使王处直、镇州节度使王镕、河东节度使尚书令晋王谨奉册进卢龙横海等军节度、检校大尉、中书令、燕王为尚书令、尚父。”五月,六镇使至,汴使亦集。六月,守光令有司定尚父、采访使议。是月,梁祖遣都招讨使杨师厚将兵三万屯邢州,帝令李嗣昭出师掠相、卫而还。
  秋七月,帝会王镕于承天军。镕,武皇之友也,帝奉之尽敬,捧卮酒为寿,镕亦捧酒醻帝。镕幼子昭诲从行,因许为婚。八月甲子,幽州刘守光僭称大燕皇帝,年号应天。九月庚子,梁祖将亲军自洛渡河而北,至相州,闻帝军未出,乃止。十月,幽州刘守光杀帝之行人李承勋,忿其不行朝礼也。
  十一月辛丑,燕人侵易、定,王处直来告难。十二月甲子,帝遣周德威、刘光浚、李嗣源及诸将率蕃汉之兵发晋阳,伐刘守光于幽州。
  
庄宗纪二
  天祐九年春正月庚辰朔,周德威等自飞狐东下。丙戌,会镇、定之师进营祁沟。庚子,次涿州,刺史刘知温以城归顺。德威进迫幽州,守光出兵拒战,燕将王行方等以部下四百人来奔。
  二月庚戌朔,梁祖大举河南之众以援守光,以陕州节度使杨师厚为招讨使,河南李周彝为副;青州贺德伦为应接使,郓州袁象先为副。甲子,梁祖自洛阳趋魏州,遣杨师厚、李周彝攻镇州之枣强,命贺德伦攻蓚县。
  三月壬午,梁祖自督军攻枣强。甲申,城陷,屠之。时李存审与史建瑭以三千骑屯赵州,相与谋曰:“梁军若不攻蓚城,必西攻深、冀。吾王方北伐,以南鄙之事付我辈,岂可坐观其弊。”乃以八百骑趋冀州,扼下博桥,令史建瑭、李都督分道擒生。翼日,诸军皆至,获刍牧者数百人,尽杀之;纵数人逸去,且告:“晋王至矣。”建瑭与李都督各领百余骑,旗帜军号类梁军,与刍牧者杂行,暮及贺德伦营门,杀守门者,纵火大呼,俘斩而旋。又执刍牧者,断其手,令回,梁军乃夜遁。蓚人持锄櫌白梃追击之,悉获其辎重。《通鉴后梁纪》云:帝烧营夜遁,迷失道,委曲行百五十里。戊子旦,乃至冀州。蓚之耕者皆荷锄奋挺逐之,委弃军资器械,不可胜计。梁祖闻之大骇,自枣强驰归贝州,杀其将张正言、许从实、朱彦柔,以其亡师于蓚故也。梁祖先抱痼疾,因是愈甚。辛丑,沧州都将张万进杀留后刘继威,自为沧帅,遣人送款于梁,亦乞降于帝。戊申,周德威遣李存晖攻瓦桥关,下之。
  四月丁巳,梁祖自魏南归,疾笃故也。戊申,李嗣源攻瀛州,拔之。五月乙卯朔,周德威大破燕军于羊头冈,擒大将单廷珪,斩首五千余级。德威自涿州进军于幽州,营于城下。闰月己酉,攻其西门,燕人出战,败之。
  六月戊寅,梁祖为其子友珪所杀,友珪僭即帝位于洛阳。秋八月,朱友珪遣其将韩勍、康怀英、牛存节率兵五万,急攻河中。朱友谦遣使来求援,帝命李存审率师救之。
  十月癸未,帝自泽州路赴河中,遇梁将康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