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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-新唐书-宋-宋祁-第940页

李瑗间众之怨,杀之,共推硃泚为留后。泚自有传。
  硃滔,性变诈多端倪。希彩以同宗倚爱之,使主帐下亲兵。泚领节度,遣滔将兵三千为天子西乘塞,为诸军倡。始,安、史后,山东虽外臣顺,实傲肆不廷。至泚首效款,帝嘉之,召见滔殿中。帝问曰:“卿材孰与泚多?”滔曰:“统御士众,方略明辨,臣不及泚;臣年二十八,获谒天子,泚长臣五年,未识朝廷,此不及臣。”帝愈嘉,特诏勒兵贯王城而出,屯泾州,置酒开远门饯之。戍还,乃谋夺泚兵,诡说曰:“天下诸侯未有朝者,先至,可以得天子意,子孙安矣。”泚信之,因入朝。稍不相平,泚遂乞留,西讨吐蕃。以滔权知留后,兼御史大夫。滔杀有功者李瑗等二十馀人,威振军中。
  李惟岳拒命,滔与成德张孝忠再破之束鹿,取深州,进检校司徒,遂领节度,赐德、棣二州。德宗以康日知为深、赵二州团练使,诏滔还镇。滔失深州,不平,又请恒、定七州所赋供军,复不许,愈怨。时马燧围田悦,悦穷,间滔与王武俊同叛。滔姑子刘怦为涿州刺史,以书谏曰:“司徒身节制,太尉位宰相,恩遇极矣。今昌平有太尉乡、司徒里,不朽业也。能以忠顺自将,则无不济。比忘上乐战,不顾成败如安、史者,今复何有?司徒图之,无贻悔。”滔不从,连兵救悦。又惧张孝忠之袭,使怦壁险而军。滔激其众曰:“士蹀血斗,既下坚城,朝廷乃见夺,奏赏不报。君等疾趋,破马燧军以取赀粮,可乎?”军中不应,三号之,乃曰:“幽人死于南者,骸撑不揜,痛藏心髓,奈何复欲暴骨中野乎?司徒兄弟受国宠,士各蒙官赏,愿安之,不恤其它。”滔罢,潜杀不可共乱者数十人。日知发其谋于燧,天子闻,以悦未下,重起两寇,即封滔通义郡王,实户三百。
  滔愈悖,分兵与武俊屯赵州胁日知,矫诏发其粮贮,即引兵救悦,次束鹿。军大噪曰:“天子令司徒北还,而南救魏,宁有诏邪?”滔惧,走匿传舍。裨将蔡雄好谕士曰:“始天子约取成德,所得州县赐有功者。拔深州者,燕也。本镇常苦无丝纩,冀得深州以佐调率,今顾不得。又天子以帛赐有功士,为马燧掠去,今引而南,非自为也。”军中悔谢,复曰:“虽然,司徒南行违诏书,莫如还。”滔回次深州,诛首变者二百人。众惧,乃率兵南壁宁晋,与武俊合。帝命马燧、李怀光击之,滔属郑云逵、田景仙皆奔燧。已而滔破怀光军,则与王师屯魏桥,久不战。
  悦德滔援,欲尊而臣之,滔让武俊,曰:“箧山之胜,王大夫力也。”于是,滔、武俊官属共议:“古有列国连衡共抗秦。今公等在此,李大夫在郓,请如七国,并建号,用天子正朔。且师在外,其动无名,岂长为叛臣,士何所归?宜择日定约,顺人心,不如盟者共伐之。”滔等从之。滔以禄山、思明皆起燕,俄覆灭,恶其名,以冀尧所都,因号冀,武俊号赵,悦号魏,纳号齐。建中三年冬十月庚申,为坛魏西,祀天,各僭为王,与武俊等三让乃就位。滔为盟主,称孤;武俊、悦及纳称寡人。是日,三叛军上有云气颇异,燧望笑曰:“是云无知,乃为贼瑞邪!”先是,其地土息高三丈,魏人韦稔佞悦,以为益土之兆。后二年,滔等册遗,正值其所。
  滔改幽州为范阳府,以子为府留后,称元帅,用亲信为留守。滔等居室皆曰殿,妻曰妃,子为国公,下皆称臣,谓殿下。上书曰笺,所下曰令。置左右内史,视丞相;内史令、监,视侍中、中书令;东西侍郎,视门下、中书;东曹给事、西曹舍人,视给事中、中书舍人;司议大夫,视谏议大夫;六官省,视尚书;东、西曹仆射,视左右仆射;御史台曰执宪,置大夫至监察御史,驱使要籍官曰承令;左右将军曰虎牙、豹略;军使曰鹰扬、龙骧。以刘怦为范阳府留守,柳良器、李子千为左右内史,滔兄琼瑰、陆庆为东、西曹仆射,杨霁、马寔、寇瞻、杨荣国为司文、司武、司礼、司刑侍郎,李士真、樊播为执宪大夫、中丞。其馀以次补署。聘处士张遂、王道为司谏。
  燧遣李晟将兵至易、定,率张茂昭攻涿、莫,以绝滔援。明年,围清苑,滔将郑景济固守。滔使马寔将兵万人,与武俊拒燧,自以兵万馀救清苑,绝晟粮道。兵至定州,晟不知,夜引兵还。滔疑有伏,不敢逼,遽保瀛州。而孝忠、晟合兵千人城莱水,滔骁将乌萨戒以兵七百袭杀城卒数百,晟不出。景济望滔军立帜为应。滔进军薄晟营,晟战不利,城中兵亦出,晟大败,奔易州。茂昭走满城。滔已破晟,则回屯河间不进。武俊使宋端趣让,滔怒曰:“孤亟战且病,就医药,而王已复云云。孤南救魏,弃兄背君如脱屣。王必相疑,亦听所为!”端还,武俊谓寔曰:“寡人望王速来指纵,决胜负,复何恶?王异日并天下,寡人得六七城,为节度足矣。”寔遣具道所以然,武俊亦遣使谢滔,滔悦,亦报谢。然武俊内衔之,滋不怿,与田悦潜谋绝滔。
  及泚反,燧等皆班师,武俊、寔亦还。悦、武俊遣使至河间,贺泚即位。武俊诡请寔共攻康日知于赵州,谋覆其军,不克。实归,武俊饯之,厚赠遗。泚遣人密召滔,使趋洛阳。滔发书,西向再拜,移檄诸道曰:“今发突骑四十万走洛阳,与皇帝会上阳宫。”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