泚,勇不加怀仙、希彩也,而念恩不已,拘挛匹夫义,出且见禽。彼得魏博,北联幽蓟,南入梁、郑而与泚合,其理然也。大王不如伪许出迎,遣州县具牛酒,至则以事自解,不可顾恩取祸也。”悦然之。先是,武俊阴约悦背滔,使相望。及闻滔要悦西,使田秀驰说悦曰:’闻大王欲从滔度河,为泚掎角,非也。方泚未盗京师时,滔为列国,且自高,如得东都,与泚连祸,兵多势张,返制于竖于乎?今日天子复官赦罪,乃王臣,岂舍天子而北面滔、泚耶!愿大王闭垒不出,武俊须昭义军出,为王讨之。”悦因秀还,具道其谋,而遣曾穆报滔。滔喜,自河间悉师而南,逾贝州,次清河,使人报悦,悦不至。进屯永济,使王郅等督之曰:“王约出馆陶与大王会,乃济河。”悦良久曰:“始约从王,今举军持悦曰:‘魏比困侵掠,供拟屈竭。’以悦日拊循,犹恐人且携间,一日去城邑,朝出夕变,且何归?不然,悦不敢背约。今遣孟希祐悉兵五千助王。”因使其属裴抗、卢南史报命。滔怒骂曰:“逆虏前日求救,许我贝州,我不取;尊我为天子,我与同为王;教我远来而不出。是贼不击,尚何诛?”乃囚抗等,使马寔取数县,已而释抗还之,悦兵不敢出,遂围贝州。滔取武城,通德、棣,供军馈,尽囚诸县官吏,唯清阳不下,滔围之。寔拔清平,杀五百人,俘男女赀财去。
于是李抱真、武俊约出兵救魏。会有诏拜悦检校尚书右仆射,封济阳郡王,而给事中孔巢父持节宣劳。始悦阻兵凡四年,狂愎少谋,亟战数北,死者什八,士苦之,且厌兵。既巢父至,莫不欣然。悦与巢父张饮,门阶皆彻卫。至夜分,从弟绪与族人私语曰:“仆射妄起兵,几赤吾族。以金帛厚天下,而不至兄弟。”或谏止之,绪怒,杀谏者,乃与左右逾垣入。悦方醉,寝酣。绪挺刃升堂,二弟谏止,绪斩之,因手刺悦,并杀基母妻。悦死,年三十四。比明,以悦命召许士则、蔡济计事,至则杀之。刘忠信者,悦常使防督绪直寝门,绪呼曰:“忠信刺仆射,与扈趯反。”众执之,语曰:“无之。”支已殊绝。
绪字绪,承嗣第六子。悦待诸弟无所间,使绪主牙军,而凶险多过,尝笞勖之。悦于饮食衣服,俭啬有节,绪常苦不足,颇怨望,故作难。悦既死,惧众不附,以其徒数百将出奔,邢曹俊率众追还。绪乃下令军中曰:“我先王子,能立我者赏。”众乃共推绪为留后,归罪扈趯,斩其首以徇。复杀悦亲信薛有伦等数十人,因巢父遣使者听命天子。滔闻悦死,以兵五千合寔军,进攻魏州。寔濒王莽河壁,南距河,东抵博州,杀略甚众。使人入魏招绪降。绪新篡,而寔围且急,乃遣使以好言见滔,滔许与盟。曾穆劝绪绝滔,而绪部分亦定,乃乘城战,武俊、抱真各脩好如悦时。诏即拜绪节度使。寔围魏凡三月,滔败走。
贞元元年,以嘉诚公主降绪,拜驸马都尉。李希烈平,以功赐一子八品官。绪猜忌,杀兄弟姑妹凡数人。兄朝,仕李纳为齐州刺史。或言纳将入之魏以代绪,绪厚赂纳,且召朝,朝以死请不行,乃送之京师,过滑,绪将篡取之,贾耽以兵援接,乃免。
累迁检校尚书左仆射、常山郡王,又徙王雁门,实封五百户,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。暴疾死,年三十三,赠司空。少子季安嗣。
季安字夔。母微贱,公主命为己子,宠冠诸兄。数岁,为左卫胄曹参军、节度副使。绪死时,年十五,匿丧观变,军中推为留后,因授节度使。除丧,加检校尚书右仆射,进位检校司空,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。季安畏主之严,颇循礼法。及主薨,始自恣,击鞠从禽,酣嗜欲,军中事率意轻重,官属进谏皆不纳。
会诏中尉吐突承璀以神策兵讨王承宗,季安谋曰:“王师不跨河二十五年,今越魏伐赵,赵诚虏,魏亦虏矣,奈何?”或请以五千骑决除君忧。季安曰:“善,沮军者斩!”时幽州刘济将谭忠适使魏,闻之,入见季安曰:“往年王师取蜀取吴,算不失一,是宰相谋也。今伐赵,不使耆臣宿将而付中臣,不起天下甲而出秦甲,君知谁为之谋?此上自为谋,以夸服臣下。若师未叩赵,而先碎于魏,是上之谋不及下,且能不耻!既耻且怒,必任智画,仗猛将,再举涉河。鉴前之败,必不越魏诛赵;校罪轻重,必不先赵后魏。是上不上,下不下,当魏而来也。”季安曰:“计安出?”忠曰:“王师入魏,君厚犒之。悉甲伐赵,而阴遗赵书曰:‘魏若伐赵,为卖友;魏若与赵,为反君。卖友反君,魏不忍受。执事能弛陴鄣,遗一城,魏得持之献捷天子以为符,此使魏北得以奉赵,西得以为臣,不世之利也。’赵不拒君,则魏安矣。”季安然之,遣大将率兵会王师伐承宗,粮饷自办,取堂阳以报,加太子太保。
有丘绛者,父时宾佐,与同府侯臧争权,季安怒,斥为下县尉,俄召还,先坎道左,既至,生瘗之。忍酷无忌惮,大抵如此,死年三十二,赠太尉。
妻元谊女,召诸将立其子怀谏,最幼,不能事,政决于私奴蒋士则,数易置诸将,军中怒,取田兴为留后,所谓田弘正者,以怀谏归第,杀士则等十馀人。季安既葬,送怀谏京师,授右监门卫将军,宠锡蕃渥。绪弟缙、华显于朝。
缙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