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,摊索保伍姻近,人惧其威,无敢不如约。
乾元中,凤翔七坊士数剽州县间杀人,尉谢夷甫不胜怒,搒杀之。士妻诉李辅国,辅国请御史孙蓥穷治,狱久不具,诏中丞崔伯阳与三司参讯,未决。乃使若虚按之,即归罪夷甫。伯阳争甚力,若虚慢拒,伯阳怒,若虚即驰入白于帝。诏姑出,若虚泥诉曰:“臣出即死。”因蔽若虚殿中,而召伯阳。伯阳至,具劾若虚罔上,帝主先语,叱伯阳出,并官属悉贬岭外。李岘颇左右蓥等,罢宰相。于是若虚权焰震朝廷,群臣不舒息。寻擢御史中丞。上元元年,以罪贬宾化尉,死。
敬羽,河中宝鼎人。貌寝甚,性便辟,善候人意。补匡城尉,朔方安思顺表为节度府属。肃宗初,擢监察御史,以言利幸。京师平,任遇浸显,凶态不能忍,乃作巨枷,号“翾尾榆”,囚人多死。又仆囚于地,以门牡轹腹;掘地实棘,席蒙上,濒坎鞫囚,不服则挤之坎,人多滥死。迁累御史中丞、宗正卿。
郑国公李遵坐贿下诏狱,羽参按,遵肥而羽瘠,则引遵危坐小床,痹且仆,遵欲申足,羽曰:“公乃囚,我延公坐,何可慢?”遵仆三四,徐受所言,得赃至数百万。嗣岐王珍谋反,诏羽穷劾,乃悉召支党,环以搒具,囚惶怖,一昔狱成,珍赐死,左卫将军窦如玢等九人皆斩,太子洗马赵非熊等六七人毙杖下,闻者毛竖。
先是,胡人康谦以贾富,杨国忠辅政,纳其金,授安南都护,领山南东路驿事,吏疾之,诬其通史朝义。羽鞫之,谦须长三尺,明日脱尽,膝腂皆碎,人视之以为鬼,乃杀之。
羽与毛若虚、裴升、毕曜同时为御史,皆暴忍,时称“毛敬裴毕”。未几,升、曜流黔中。宝应初,羽斥道州刺史,诏杀之。羽闻使者至,缞服而逃,吏械之。临死,袖中出牒数番,乃吏相告讦,咤曰:“不及推,死矣,治州者无宜寝。”
列传第一百三十五 籓镇魏博
安、史乱天下,至肃宗大难略平,君臣皆幸安,故瓜分河北地,付授叛将 ,护养孽萌,以成祸根。乱人乘之,遂擅署吏,以赋税自私,不朝献于廷。效战国,肱髀相依,以土地传子孙,胁百姓,加锯其颈,利怵逆污,遂使其人自视犹羌狄然。一寇死,一贼生,讫唐亡百馀年,卒不为王土。
当其盛时,蔡附齐连,内裂河南地,为合从以抗天子。杜牧至以“山东,王不得,不王;霸不得,不霸;贼得之,故天下不安”。又曰:
厥今天下何如哉?干戈朽,斧钺钝,含引混贷,照育逆孽,殆为故常。而执事大人曾不历算周思,以为宿谋,方且嵬岸抑扬,自以为广大繁昌莫己若也。呜呼!其不知乎,其俟蹇顿颠倾而后为之支计乎?且天下几里,列郡几所,自河以北,蟠城数百,角奔为寇,伺吾人憔悴,天时不利,则将与其朋伍骇乱吾民于掌股之上。今者及吾之壮,不图擒取,乃偷处恬逸,以为后世子孙背胁疽根,此复何也?
议者曰:倔强之徒,吾以良将劲兵为衔策,高位美爵充饱其肠,安而不桡,外而不拘,犹豢虎狼而不拂其心,则忿气不萌,此大历、贞元所以守邦也。何必疾战焚煎吾民,然后为快也?
愚曰:大历、贞元之间,有城数十,千百卒夫,则朝廷贷以法,故于是阔视大言,自树一家,破制削法,角为尊奢。天子不问,有司不呵;王侯通爵,越禄受之;觐聘不来,几杖扶之;逆息虏胤,皇子嫔之。地益广,兵益强,僭拟益甚,侈心益昌。土田名器,分划大尽,而贼夫贪心,未及畔岸,淫名越号,走兵四略,以饱其志。赵、魏、燕、齐,同日而起,梁、蔡、吴、蜀,蹑而和之,其馀混澒轩嚣,欲相效者,往往而是。运遭孝武,前英后杰,夕思朝议,故能大者诛鉏,小者惠来。大抵生人油然多欲,欲而不得则怒,怒则争乱随之。是以教笞于家,刑罚于国,征伐于天下,裁其欲而塞其争也。大历、贞元之间反此,提区区之有,而塞无涯之争,是以首尾指支,几不能相运掉也。凡今者不知非此,而反用以为经,将见为盗者非止于河北而已。呜呼!大历、贞元守邦之术,永戒之哉!
魏博传五世,至田弘正入朝,十年复乱,更四姓,传十世,有州七。成德更二姓,传五世,至王承元入朝明年,王廷氵奏反,传六世,有州四。卢龙更三姓,传五世,至刘总入朝,六月,硃克融反,传十二世,有州九。淄青传五世而灭,有州十二。沧景传三世,至程权入朝,十六年而李全略有之,至其子同捷而灭,有州四。宣武传四世而灭,有州四。彰义传三世而灭,有州三。泽潞传三世而灭,有州五。虽然,迹其由来,事有因藉,地之轻重,视人谋臧否欤!今取擅兴若世嗣者,为《籓镇传》。若田弘正、张孝忠等,暴忠纳诚,以屏王室,自如别传云。
田承嗣,字承嗣,平州卢龙人。世事卢龙军,以豪侠闻。隶安禄山麾下,破奚、契丹,累功至武卫将军。禄山反,与张忠志为贼前驱,陷河、洛。尝大雪,禄山按行诸屯,至其营,若无人,已而擐甲列卒,阅所籍,不缺一人,禄山异其能,使守颍川。
郭子仪平东都,承嗣以郡降,俄而复叛。安庆绪奔鄴,承嗣自颍川来,与蔡希德、武令榔合兵六万,庆绪复振,抗王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