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时溥连和。初,全忠尝以书招儒,故又纳款于汴,且送宗衡、秦彦、毕师鐸首,全忠藉以闻。昭宗授儒检校司空,全忠署为招讨副使。
龙纪初,悉兵攻宣州,行密取淮南,儒还。行密走,始得润、常、苏三州,兵益强,使建锋守润、常。全忠约行密图之。儒谋定江南,乃北争天下,畏全忠捣虚,乃遣人卑辞厚贿,全忠荐于朝,诏授淮南节度使。
大顺元年,行密取润州,以安仁义守之,常州以李友守之。儒怒,三分其军度江,建锋复拔常、润,仁义走。全忠遣将庞从等军十万奄至高邮,儒悉师御之,故仁义间取润州,刘威、田頵等败建锋于武进,取常州。杭州钱镠将沈粲自苏州奔儒,行密诸将在润、常者,皆为建锋所逐,仁义、頵弃润州走。
明年,儒引兵自京口转战,召建锋皆行。行密诸将屯险者,闻儒至,皆走。頵、威等合兵三万,邀儒黄池。儒遣马殷击走之。儒营广德,乘胜至东溪,淮人大恐。行密遣台濛屯西溪,自引军逆战。儒军围之数重,黑云将李简以骑驰之,行密乃免。儒遂围宣州,行密乞师于钱镠。会溪潦暴涌,广德、黄池诸壁皆没,儒分兵取和、滁二州。
其秋,儒焚扬州,引而西,传檄远近,号五十万,旌旗相属数百里,所过烧庐舍,杀老弱以给军。行密惧,将遁去。戴规曰:“儒军数败,今扫地而至,决死于我,若吾遣降者间至扬州,抚尉衣食,使儒军闻其家尚完,人人思归,不战可禽也。”行密乃遣亲将入扬州,取儒营粮数十万斛以禀饥民。儒屯广德,陶雅以骑军破儒前锋,屯严公台。十二月,頵、威与儒决战,皆大败。儒连屯稍西,行密使陶雅屯润州,扼其归路。
景福元年,儒复围宣州,屯陵阳。行密战不利,谋出奔,时刘威方系狱,且死,行密穷,更召问计,对曰:“儒焚仓隤垒以来,粮尽将为我禽。若劲兵背城,坐制其困。”李神福亦请据险邀儒粮。行密乃分兵攻广德,壁而绝饟道。军适大疫,儒病{疒占},遣建锋、殷钞诸县。行密知城下兵寡,乃晨出,率仁义、頵背城决战,破五十壁。会暴澍且冥,儒军大败。儒病甚,股弁不能兴。頵执儒献行密,诸将皆降。儒就刑于市,见刘威曰:“中君之谋。”儒尝引鉴搔首曰:“此头不久当入京师。”至是,传首阙下。建锋、殷哭之,相语曰:“公常有志庙食,吾等有土,当庙以报德。”及殷据湖南,表儒赠司徒、乐安郡王,立庙以祀。
列传一百一十四 高赵田硃
高仁厚,亡其系出。初事剑南西川节度使陈敬瑄为营使。黄巢陷京师,天子出居成都,敬瑄遣黄头军部将李鋋巩咸以兵万五千戍兴平,数败巢军。贼号蜀兵为“鵶儿” ,每战,辄戒曰:“毋与鵶儿斗。”敬瑄喜其兵可用,益选卒二千,使仁厚将而东。
先是,京师有不肖子,皆著叠带冒,持梃剽闾里,号“闲子”。京兆尹始视事,辄杀尤者以怖其余。窦潏治京兆,至杀数十百人,稍稍惮戢。巢入京师,人多避难宝鸡,闲子掠之,吏不能制。仁厚素知状,下约入邑闾纵击。军入,闲子聚观嗤侮,于是杀数千人,坊门反闭,欲亡不得,故皆死,自是闾里乃安。
会邛州贼阡能众数万略诸县,列壁数十,涪州刺史韩秀升等乱峡中,韩求反蜀州,诸将不能定。敬瑄召仁厚还,使督兵四讨,屯永安。阡能遣谍者入军中,吏执以献,谍自言父母妻子囚于贼,约不得军虚实且死。仁厚哀之,曰:“为我报贼,明日我且战,有能释甲迎我者,署背曰‘归顺’,皆得复农矣。”纵谍去,命诸将毁栅,鼓而前。贼渠罗浑擎设伏诈降,仁厚遣将不持兵入谕其众,皆真降。浑擎诈穷而逸,吏执之,仁厚曰:“愚人不足语。”降众署背得免,则告诸壁:“大军至。”贼帅句胡僧大惊,斩之,莫能禁,众执胡僧以降。韩求知大贼已禽,徇诸壁曰:“敢出者斩!”众骂之,求赴水死,众钩出,斩以徇,余栅皆下。仁厚按辔徘徊视贼垒,吏请焚之,仁厚命取财粮,乃纵火,尸贼成都。仁厚还,天子御楼劳军,授仁厚检校尚书左仆射、眉州刺史。
敬瑄与仁厚谋曰:“秀升未禽,贡输梗夺,百官乏奉,民不盐食。公能破贼,当以东川待公。”仁厚许之。诏拜行军司马。仁厚闻贼储械、子女皆在屯,乃以锐兵濒江,伐木颓水碍舟道,负岸而阵。使游军逼贼,久不战,则夜以千卒持短刀、强弩直薄营,火而噪之。秀升率舟兵救火,仁厚遣人鹜没凿舟,皆沈,众惧,多溃。秀升斩溃兵,欲胁止之,众怒,执秀升以降。仁厚问状,对曰:“天子蒙尘,反者何独我?”仁厚槛车送行在,斩于市。
东川节度使杨师立初隶神策军,累迁检校司空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。闻敬瑄仁厚代己,有望言。敬瑄讽帝召师立以本官兼尚书右仆射,师立益怒,移檄言敬瑄十罪,杀监军田绘,屯涪城,遣兵攻绵州,不克。又檄剑州刺史姚卓文共攻成都,假卓文为指挥应接使,卓文不应。帝乃下诏削官爵。敬瑄即表仁厚为东川节度留后,杨茂言为行军副使,杨棠为诸军都虞候,率兵三万讨之。师立遣大将张士安、郑君雄守鹿头关。仁厚次汉州,前军战德阳,师立婴城,阅四旬,夜出兵扰北栅,仁厚设两翼而伏,披栅门列炬,贼不敢进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