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有盗断马鞅,不之问,以故人人怀恩。始,乘孙儒乱,府库殚空,能约己省费,不三年而军富雄。尝过楚州,台濛盛供帐待之,行密一夕去,遗衣卧内,皆经补浣。濛还之,行密曰:“吾兴细微,不敢忘本,君笑我邪?”濛大惭。登城,见王茂章营第,曰:“天下未定,而茂章居寝郁然,渠肯为我忘身乎?”茂章遽毁损。
方帝困凤翔,再遣使督兵,以为行密可亢全忠者,然兵至宿州,绐言粮尽,乃还。全忠胁帝东迁,行密耻愤被病。全忠亦知天子倚行密为重,乃弑帝以绝人望。行密闻之,发丧,不视事三日,因是病笃,召将吏付家事,问嗣于其佐。周隐对曰:“宣州司徒易而信谗,唯淫酗是好,不可以嗣,不如择贤者。”时刘威以宿将有威名,隐意属威,行密不答。因以王茂章代渥,使亟还。行密召所亲严求曰:“我使周隐召吾儿而不至,奈何?”求往见隐,召檄仍在几。始,渥守宣州,押牙徐温、王令谋约渥曰:“王且疾,而君出外,此殆奸人计。他日有召,非我二人勿应也。”及是,二人以符召渥。渥至,行密承制授检校太尉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、淮南节度使留后。行密谂渥曰:“左衙都将张颢、王茂章、李遇皆怙乱,不得为儿除之。”卒,年五十四。遗令谷葛为衣,桐瓦为棺。夜葬山谷,人不知所在。诸将谥曰武忠。
张颢议归都统印于宣谕使李俨,行节度事。诸将畏颢,无敢对,渥流涕。骑军都尉李涛曰:“都统印,先帝所以赐王父子,安得授人?”诸将唯唯。颢投袂去,乃共请于俨,承制授渥兼侍中、淮南节度副大使、东面诸道行营都统,封弘农郡王。
渥好骑射。初与许玄膺为刎颈交,及嗣位,事皆决之,诸将莫敢忤。渥求王茂章亲兵不得,及去宣,辇帷帟以行,茂章嫚骂不与。逾年,遣兵五千袭之,茂章奔杭州。秦裴执钟匡时,渥授以江西制置使。硃思勍、范师从、陈鐇以兵戍洪州,渥为张颢所制,三人者,渥腹心也。颢胁以为有异谋,遣陈祐疾驰,怀短兵,微服入秦裴帐中,裴大惊,命饮,召三将入,皆色动,酒行,祐数其罪,皆斩之。渥召周隐曰:“君尝以孤为不可嗣,何也?”隐不对,遂杀之。
赞曰:行密兴贱微,及得志,仁恕善御众,治身节俭,无大过失,可谓贤矣。然所据淮、楚,士气剽而不刚。行密无霸材,不能提兵为四方倡,以兴王室,熟视硃温劫天子而东,谋穷意沮,愤死牖下,可为长太息矣!
时溥,徐州彭城人。为州牙将。黄巢乱京师,节度使支详遣溥与陈璠率兵五千西讨。次河阴,军乱,剽居人。溥招戢其众,引还屯境上,疑不敢归。详以牛酒犒士,约悉贳其罪,军乃入,共推溥为留后,逐详客馆。溥厚具赀装,遣璠护还京师,夜驻七里亭,璠擅杀详,屠其家。溥怒,署璠宿州刺史,俄杀之。别遣将引锐兵三千入关,僖宗因以武宁节度命之。
巢败东走,围陈州,营溵水。秦宗权方据淮西,相联结。溥地介于贼,乃悉师讨之,军锋甚盛,连战辄克,授东面兵马都统。遂合许、兗、郓兵,逐尚让于太康,斩首数万级,让以所部万人降。溥遣将李师悦等追尾巢至莱芜,大破之。诸将争得巢首,而林言斩之,持归溥,以献天子,故破贼溥功第一。加检校司徒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,进检校太尉、兼中书令、钜鹿郡王。宗权阻兵,拜溥蔡州行营兵马都统。
贼平,与硃全忠争功,嫌槊日构。孙儒方与杨行密争扬州,诏全忠为淮南节度使平其乱。溥自以先起,功名显朝廷,位都统,顾不得而全忠得之,颇怅恨。全忠使司马李璠、郭言等东,兵道宿州,遗溥书请假道。溥辞不可,间其堕,以兵袭之。言战甚力,解而还。全忠怨,自是连岁略徐、泗,师不弛甲。全忠自将及其郊,未得志,引去。溥穷,乞师于李克用。克用为攻砀山,硃友裕救之,各亡其大将。友裕进攻宿州,不能拔。时大顺元年也。
明年,丁会筑堤阏汴水,灌宿郛,三月,拔之,使刘瓚守。而溥将刘知俊引兵二千降全忠,军益不振。民失田作,又大水荐饥,死丧十七以上。乃请和于全忠,全忠约徙地而罢兵。昭宗以宰相刘崇望代之,授溥太子太师。溥虑去徐且见杀,惶惑不受命,谕军中固留,有诏听可。泗州刺史张谏闻溥已代,即上书请隶全忠,纳质子焉。溥既复留,谏大惧,全忠为表徙郑州刺史。谏畏两怨集己,乃奔杨行密。行密以谏为楚州刺史,并其民徙之,以兵屯泗。
硃友裕率军攻溥,婴城不出。有语全忠曰:“军行非吉日,故师无功。”全忠遣参谋徐璠至军责谕,友裕答曰:“溥困且破,乃徇妖辞,士心堕矣。”焚其书,督餫馈,急攻之,溥将徐汶出降。溥求救于硃瑾。全忠自以兵屯曹,将去,留精骑数千授霍存曰:“事急,可倍道趋之。”瑾兵二万与溥合,攻友裕,存引兵疾战,瑾、溥还壁。明日复战,霍存败,死之。进逼友裕,友裕坚营不出,瑾食尽,还兗州。全忠使庞师古代友裕,溥分兵固保石佛山,师古攻拔之。自是完垒不战。王重师、牛存节等梯其堞以入,溥徙金玉与妻子登燕子楼,自焚死,实景福二年。全忠遂有其地,私置守焉。
硃宣,宋州下邑人。父以豪猾闻里中,坐鬻盐抵死。宣亡命去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