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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-新唐书-宋-宋祁-第744页

父至河中,庐中条山,朔望一归省,州人号“郎君谷”,未始以人事自婴。武宗雅知之,以左拾遗召。入谢,自陈病不任职,诏许。终父丧,召为右补阙。再擢屯田员外郎,称疾去。崔玙观察宣歙,表为副,龟乐宛陵山水,故从之。入为祠部郎中、史馆修撰。咸通中,知制诰。鐸为相,改太常少卿、同州刺史。牙将白约素暴横,尝哗言月禀薄,以动士心为乱,龟捕杀之,人皆震忄栗。徙浙东观察使。初,式临州有惠政,人闻其至,欢迎之。卒,赠工部尚书。
  子荛,力学,有文辞,以鐸当国,不贡进士。终右司员外郎。
  式以廕为太子正字,擢贤良方正科,累迁殿中侍御史。少节俭,巧于宦,因郑注以交王守澄,中丞归融劾之,出为江陵少尹。
  大中中,为晋州刺史,饰邮传,器用毕给。会河曲大歉,民流徙,佗州不纳,独式劳恤之,活数千人。时特峨胡亦饥,将入寇汾、浍,闻式严备,不敢道境,报其种落曰:“晋州刺史当避之!”以善最称。
  徙安南都护。故都护田早作木栅,岁率缗钱,既不时完,而所责益急。式取一年赋市芍木,竖周十二里,罢岁赋外率以纾齐人。浚壕缭栅,外植刺竹,寇不可冒。后蛮兵入掠锦田步,式使译者开谕,一昔去,谢曰:“我自缚叛獠,非为寇也。”忠武戍卒服短后褐,以黄冒首,南方号“黄头军”,天下锐卒也。初,交阯数有变,惧式威,不自安,哗曰:“黄头军将度海袭我矣!”相率夜围城,合噪:“请都护北归,我当抗黄头军。”式徐被甲,引家僮乘城责让,矢■交发,叛者走。翌日,尽捕斩之。初,容管灾歉,不岁贡,式始上输,大犒宴军中。归质外蕃,而占城、真腊慕义,悉入献,亦还所掠王民。
  宁国剧贼仇甫乱,明越观察使郑祗德不能讨,宰相选式往代,诏可,因至京师。懿宗问方略,对曰:“第假臣兵,寇不足平也。”左右宦要皆曰:“兵众则馈多,当惜天下费。”式奏:“盗若猖狂,天诛不亟决,东南征赋阙矣,宁得以亿万计之乎?兵多则功速费寡。二者孰利?”帝顾左右曰:“宜与兵。”于是诏益许、滑、淮南兵。式发自光福里第,麾帜皆东靡,猎猎有声,喜曰:“是谓得天时矣!”闻贼用骑兵,乃阅所部,得吐蕃、回鹘迁隶数百,发龙陂监牧马起用之,集土团诸儿为向导,擒甫斩之。加检校右散骑常侍。余姚民徐泽专鱼盐之利,慈溪民陈瑊冒名仕至县令,皆豪纵,州不能制。式曰:“甫窃发,不足畏;若泽、瑊,乃巨猾也。”穷治其奸,皆榜死。
  咸通三年,徐州银刀军乱,以式检校工部尚书,徙武宁节度使,诏许、滑兵自随。视事三日,悉以计诛乱兵。会诏降武宁为团练,罢归。终左金吾大将军。
  赞曰:裴延龄引经谊惑其主,以不忠为忠。德宗倚延龄、韦渠牟等商天下成败,自谓明而卒陷不明。君臣回沈,可不戒哉!宪宗锐于立功,而皇甫镈以聚敛取宰相。夫宰相者,乃天下选,彼暂劳一功,乌足胜任哉?中兴之不终,有为而然。
列传第九十三 韦王陆刘柳程
  韦执谊,京兆旧族也。幼有才。及进士第,对策异等,授右拾遗。年逾冠,入翰林为学士 ,便敏侧媚,得幸于德宗。使豫诗歌属和,被诏称旨。与裴延龄、韦渠牟等宠相埒,出入备顾问。帝诞日,皇太子献画浮屠象,帝使执谊赞之,太子赐以帛,诏执谊到东宫谢。太子卒见无所藉言者,乃曰:“君知王叔文乎?美才也。”执谊繇是与叔文善。以母丧解。终丧,为吏部郎中,数召至禁中。补阙张正一以上书召见,所善王仲舒、韦成季、刘伯刍、裴愬、常仲孺、吕洞往贺之,或谓执谊曰:“彼将论君与叔文钩党事。”执谊即白成季等朋比,有所窥望。帝诏金吾伺,得相过食饮状,悉逐出之。
  顺宗立,以疾不亲政,叔文用事,乃擢执谊为尚书左丞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。叔文与王稻居中窃命,欲执谊据以奉行,因用迷夺朝权。执谊既为所引,然外迫公议,欲示天下非党与者,乃时时异论相可否,而密谢叔文曰:“不敢负约,欲共济国家事尔。”叔文数为所梗,遂诟怒,反成仇怨。及宪宗受内禅,流叔文、伾,分北支党,贬执谊为崖州司户参军。帝以宰相杜黄裳之婿,故最后贬。
  执谊已失形势,知祸且及,虽尚在位,而临事奄奄无气,闻人足声辄悸动,至于败。始未显时,不喜人言岭南州县。既为郎,尝诣职方观图,至岭南辄瞑目,命左右彻去。及为相,所坐堂有图,不就省。既易旬,试观之,崖州图也,以为不祥,恶之。果贬死。
  王叔文,越州山阴人。以棋待诏。颇读书,班班言治道。德宗诏直东宫,太子引以侍读,因论政及宫市之弊。太子曰:“寡人见上,将极言之。”坐皆趣赞,叔文独嘿然。既罢,太子曰:“向君无言,何哉?”叔文曰:“太子之事上,非视膳问安无与也。且陛下在位久,有如小人间之,谓殿下收厌群情,则安解乎?”太子谢曰:“非先生不闻此言!”繇是重之,宫中事咸与参订。
  叔文浅中浮表,遂肆言不疑,曰:“某可为相,某可为将,它日幸用之。”阴结天下有名士,而士之欲速进者,率谐附之,若韦执谊、陆质、吕温、李景俭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