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乃悟。”
顺宗病,不得语,王叔文与牛美人用事,权震中外,惮广陵王雄睿,欲危之。帝召絪草立太子诏,絪不请辄书曰:“立嫡以长。”跪白之,帝颔乃定。
宪宗即位,拜中书侍郎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,迁门下侍郎。始,卢从史阴与王承宗连和,有诏归潞,从史辞潞乏粮,请留军山东。李吉甫密谮絪漏言于从史,帝怒,坐浴堂殿,召学士李绛语其故,且曰:“若何而处?”绛曰:“诚如是,罪当族。然谁以闻陛下者?”曰:“吉甫为我言。”绛曰:“絪任宰相,识名节,不当如犬彘枭獍与奸臣外通。恐吉甫势轧内忌,造为丑辞以怒陛下。”帝良久曰:“几误我!”
先是,杜黄裳方为帝夷削节度,强王室,建议裁可,不关决于絪,絪常默默。居位四年,罢为太子宾客。久乃检校礼部尚书,出为岭南节度使,后累迁河中节度。入为御史大夫,检校尚书左仆射,兼太子少保。文宗太和中,年老乞骸骨,以太子太傅致仕。卒,年七十八,赠司空,谥曰宣。
絪本以儒术进,守道寡欲,所居不为烜赫事,以笃实称。善名理学,世以耆德推之。
孙颢,举进士,以起居郎尚万寿公主,拜驸马都尉。有器识。宣宗时,恩宠无比。终检校礼部尚书、河南尹。
权德舆,字载之。父皋,见《卓行传》。德舆七岁居父丧,哭踊如成人。未冠,以文章称诸儒间。韩洄黜陟河南,辟置幕府。复从江西观察使李兼府为判官。杜佑、裴胄交辟之。德宗闻其材,召为太常博士,改左补阙。
贞元八年,关东、淮南、浙西州县大水,坏庐舍,漂杀人。德舆建言:“江、淮田一善熟,则旁资数道,故天下大计,仰于东南。今霪雨二时,农田不开,逋亡日众。宜择群臣明识通方者,持节劳徠,问人所疾苦,蠲其租入,与连帅守长讲求所宜。赋取于人,不若藏于人之固也。”帝乃遣奚陟等四人循行慰抚。裴延龄以巧幸进,判度支,德舆上疏斥言:“延龄以常赋正额用度未尽者为羡利,以夸己功;用官钱售常平杂物,还取其直,号别贮羡钱,因以罔上;边军乏,不禀粮,召祸疆场,其事不细。陛下疑为流言,胡不以新利召延龄,质核本末,择中朝臣按覆边资。如言者不谬,则邦国之务,不宜委非其人。”疏奏,不省。
迁起居舍人。岁中,兼知制诰,进中书舍人。当是时,帝亲揽庶政,重除拜,凡命诸朝,皆手制中下。始,德舆知制诰,而徐岱给事中,高郢为舍人。居数岁,岱卒,郢知礼部,德舆独直两省,数旬一还舍,乃上书言:“左右掖垣,承天子诰命,奉行详覆,各有攸司。旧制,分曹十员,以相防检。大抵事有所壅,则吏得为非。四方闻者,或以朝廷为乏士,要重之司,不宜久废。”帝曰:“非不知卿之劳,但择如卿者未得其人耳。”久之,知礼部贡举,真拜侍郎。凡三岁,甄品详谛,所得士相继为公卿、宰相。取明经初不限员。
十九年,大旱,德舆因是上陈阙政曰:“陛下斋心减膳,闵恻元元,告于宗庙,祷诸天地,一物可祈,必致其礼,一士有请,必听其言,忧人之心可谓至已。臣闻销天灾者脩政术,感人心者流惠泽,和气洽,则祥应至矣。畿甸之内,大率赤地而无所望,转徙之人,毙踣道路,虑种麦时,种不得下。宜诏在所裁留经用,以种贷民。今兹租赋及宿逋远贷,一切蠲除。设不蠲除,亦无可敛之理,不如先事图之,则恩归于上矣。十四年夏旱,吏趣常赋,至县令为民殴辱者,不可不察。”又言:“漕运本济关中,若转东都以西缘道仓廪,悉入京师,督江、淮所输以备常数,然后约太仓一岁计,斥其余者以粜于民,则时价不踊而蓄藏者出矣。”又言:“大历中,一缣直钱四千,今止八百,税入如旧,则出于民者五倍其初。四方锐于上献,为国掊怨,广军实之求,而兵有虚籍,剥取多方,虽有心计巧历,能商功利,其于割股啖口,困人均也。”又言:“比经绌放者,自谓抆拭无期,坐为匪人,以动和气。而冬荐官逾三年未受命,衣食既空,溘然就毙,此亦穷人之一端也。近陛下洗宥绌放者,或起为二千石,其徒更相勉,知牵复可望。惟因而弘之,使人人自效。”帝颇采用之。
宪宗元和初,历兵部侍郎,坐累,徙太子宾客,俄还前官。时泽潞卢从史诈傲,浸不制,其父虔卒京师,而成德王承宗父死求袭,德舆谏,以为:“欲变山东,先择昭义之帅。从史拔自军校,偃蹇不法,今可因其丧,选守臣代之。成德习俗既久,当制以渐,许成德之请则可,许昭义则不可。”帝不听。及王承宗叛,从史乃诡计以挠王师,兵老无功。德舆复请赦承宗,徙从史。后皆略如所料。
会裴垍病,德舆自太常卿拜礼部尚书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。王锷繇河中入朝,求兼宰相,李籓以为不可,德舆亦奏:“平章事非序进宜得,比方镇带宰相,必有大忠若勋,否则强不制者,不得已与之。今锷无功,又非姑息时,一假此名,以开后人,不可。”帝乃止。
董溪、于皋谟以运粮使盗军兴,流岭南,帝悔其轻,诏中使半道杀之。德舆谏:“溪等方山东用兵,乾没库财,死不偿责。陛下以流斥太轻,当责臣等缪误,审正其罪,明下诏书,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