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、两税、盐铁等使。王师围田悦,乏食,诏纵饷四节度粮,军无乏。德宗出奉天,方镇兵未至。纵劝李怀光奔命,悉军财称所须。怀光兵疲久战,次河中,迁延不进。纵以金帛先度,曰:“济者即赐。”众趋利争西,遂及奉天。迁京兆尹。上言:“怀光反覆不情,宜备之。”及帝徙梁州,追扈不及,左右短纵素善怀光,殆不来。帝曰:“知纵者,朕也,非尔辈所及。”后数日至,授御史大夫。处大体,不急细事,狱诉付成僚属而已。
自兵兴,内外官冗溢,时议并省。纵奏:“兵未息,仕进者之绪,在官则累迁,有功而褒赏,不可废也。比选集,乃据阙留人,怨望滋结。朝廷频诏录劳,而诸道叙优日广。若停减吏员,非但承优者无官可叙,亦恐序进者无路胜置矣。”诏可贞元元年,天子郊见,为大礼使。岁旱用屈,纵撙裁文物,俭而不陋。除吏部侍郎,寻为河南尹。时兵虽定,民雕耗,纵治简易,蠲略细苛。先是戍边者道由洛,储饩取於民。纵始令官办,使五家相保,自占发敛,以绝胥史之私。又引伊、洛溉高仰,通利里闬,人甚宜之。入为太常卿,封常山县公。卒年六十二,赠吏部尚书,谥曰忠。
初,涣为元载所抑,纵讫载世,不求闻达。涣有嬖妾,纵以母事之。妾刚酷,虽纵显官而数笞诟,然率妻子候颜色,承养不懈,时以为难。孙碣。
碣,字东标,及进士第,迁右拾遗。武宗方讨泽潞,碣建请纳刘稹降,忤旨,贬邓城令。稍转商州刺史。擢河南尹、右散骑常侍,再为河南尹。邑有大贾王可久,转货江、湖间。值庞勋乱,盖亡其赀,不得归。妻诣卜者杨乾夫咨在亡。乾夫名善数,而内悦妻色,且利其富。既占,阳惊曰:“乃夫殆不还矣!”即阴以百金谢媒者,诱聘之,妻乃嫁乾夫,遂为富人。它年徐州平,可久困甚,丐衣食归闾里,往见妻。乾夫大怒,诟逐之。妻诣吏自言,乾夫厚纳贿,可久反得罪。再诉,复坐诬。可久恨叹,遂失明。碣之来,可久陈冤,碣得其情,即敕吏掩乾夫并前狱史下狱,悉发赇奸,一日杀之,以妻还可久。时淫潦,狱决而霁,都民相语,歌舞于道。徙陕虢观察使。军乱,贬怀州司马,卒。
张柬之,字孟将,襄州襄阳人。少涉经史,补太学生。祭酒令狐德棻异其才,便以王佐期之。中进士第,始调清源丞。永昌元年,以贤良召,时年七十余矣。对策者千余,柬之为第一。授监察御史,迁凤阁舍人。时突厥默啜有女请和亲,武后欲令武延秀娶之。柬之奏:“古无天子取夷狄女者。”忤旨,出为合、蜀二州刺史。故事,岁以兵五百戍姚州,地险瘴,到屯辄死。柬之论其弊曰:
臣按姚州,古哀牢国,域土荒外,山阻水深。汉世未与中国通,唐蒙开夜郎、滇笮,而哀牢不附。东汉光武末,始请内属,置永昌郡统之。赋其盐布氈罽以利中土。其国西大秦,南交趾,奇珍之贡不阙。刘备据蜀,甲兵不充,诸葛亮五月度泸,收其产入以益军,使张伯岐选取劲兵,以增武备。故《蜀志》称亮南征后,国以富饶。此前世置郡,以其利之也。今盐布之税不供,珍奇之贡不入,戈戟之用不实於戎行,宝货之资不输於大国。而空竭府库,驱率平人,受役蛮夷,肝脑涂地。臣窃为陛下惜之。
昔汉历博南山,涉兰仓水,更置博南、哀牢二县。蜀人愁苦,行者作歌曰:“历博南,越兰津,度兰仓,为他人。”盖讥其贪珍奇之利,而为蛮夷所驱役也。汉获其利,人且怨歌。今减耗国储,费调日引,使陛下赤子身膏野草,骸骨不归,老母幼子哀号望祭於千里之外。朝廷无丝发利,而百姓蒙终身之酷,臣窃为国家痛之。
往诸葛亮破南中,即用渠率统之,不置汉官,不留戍兵。言置官留兵有三不易:置官必夷汉杂居,猜嫌将起;留兵转粮,为患滋重;后忽反叛,劳费必甚。故粗设纲纪,自然久定。臣谓亮之策,诚尽羁縻蛮夷之要。今姚州官属,即无固边厌寇之心,又无亮且纵且擒之伎。唯诡谋狡算,恣情割剥;扇动酋渠,遣成朋常:折支谄笑,取媚蛮夷,拜跪趋伏,无复为耻;提挈子弟,啸引凶愚,聚会蒲博,一掷累万。凡逋逃亡命在彼州者,户赢二千,专事剽夺。且姚州本龙朔中武陵主簿石子仁奏置,其后长史李孝让、辛文协死於群蛮,诏遣郎将赵武贵讨击,兵无噍类,又以将军李义总继往,而郎将刘惠基战死,其州遂废。臣窃以亮有三不易,其言卒验。
垂拱中,蛮郎将王善宝、昆州刺史爨乾福复请置州,言课税自支,不旁取於蜀。及置,州掾李棱为蛮所杀。延载中,司马成琛更置泸南七镇,戍以蜀兵,蜀始扰矣。且姚府总管五十七州间,皆巨猾游客。国家设官,所以正俗防奸,而无耻之吏,败谬至此。今劫害未止,恐惊扰之祸日滋。宜罢姚州,隶巂府,岁时朝觐同蕃国;废泸南诸镇,而设关泸北,非命使,不许交通;增巂屯兵,择清良吏以统之。臣愚以为便。
疏奏不纳。俄为荆州大都督府长史。
长安中,武后谓狄仁杰曰:“安得一奇士用之?”仁杰曰:“陛下求文章资历,今宰相李峤、苏味道足矣。岂文士龌龊,不足与成天下务哉?”后曰“然。”仁杰曰:荆州长史张柬之虽老,宰相材也。用之必尽节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