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并受周王节度。仪凤二年,十姓可汗阿史那都支及李遮匐诱蕃落以动安西,与吐蕃连和,朝廷欲讨之。行俭议曰:“吐蕃叛皛方炽,敬玄失律,审礼丧元,安可更为西方生事?今波斯王死,其子泥涅师质京师,有如遣使立之,即路出二蕃,若权以制事,可不劳而功也。”帝因诏行俭册送波斯王,且为安抚大食使。径莫贺延碛,风砾昼冥,导者迷,将士饥乏。行俭止营致祭,令曰:“水泉非远。”众少安。俄而云彻风恬,行数百步,水草丰美,后来者莫识其处。众皆惊,以方汉贰师将军。至西州,诸蕃郊迎,行俭召豪亻桀千余人自随。扬言“大热,未可以进,宜驻军须秋”。都支觇知之,不设备。行俭徐召四镇酋长,伪约畋,谓曰:“吾念此乐未始忘,孰能从吾猎者?”于是子弟愿从者万人,乃阴勒部伍。数日,倍道而进,去都支帐十余里,先遣其所亲问安否,外若闲暇,非讨袭者。又使入趣召都支。都支本与遮匐计,及秋拒使者,已而闻军至,仓卒不知所出,率子弟五百余人诣营谒,遂擒之。是日,传契箭,召诸部酋长悉来请命,并执送碎叶城。简精骑,约赍,袭遮匐。道获遮匐使者,释之,俾前往谕其主,并言都支已擒状,遮匐乃降,悉俘至京师。将吏为刻石碎叶城以纪功。帝亲劳宴,曰:“行俭提孤军,深入万里,兵不血刃而叛党擒夷,可谓文武兼备矣,其兼授二职。”即拜礼部尚书兼检校右卫大将军。
诏露元年,突厥阿史德温傅反,单于管二十四州叛应之,众数十万。都护萧嗣业讨贼不克,死败系踵。诏行俭为定襄道行军大总管讨之。率太仆少卿李思文、营州都督周道务部兵十八万,合西军程务挺、东军李文暕等,总三十余万,旗帜亘千里,行俭咸节制之。
先是,嗣业馈粮,数为虏钞,军馁死。行俭曰:“以谋制敌可也。”因诈为粮车三百乘,车伏壮士五辈,赍齑陌刀、劲弩,以羸兵挽进,又伏精兵踵其后。虏果掠车,羸兵走险。贼驱就水草,解鞍牧马。方取粮车中,而壮士突出,伏兵至,杀获几尽。自是粮车无敢近者。
大军次单于北,暮,已立营,堑壕既周,行俭更命徙营高冈。吏白:“士安堵,不可拢。”不听,促徙之。比夜,风雨暴至,前占营所,水深丈余,众莫不骇叹,问何以知之,行俭曰:“自今第如我节制,毋问我所以知也。”
贼拒黑山,数战皆败,行俭纵兵,前后杀虏不胜计。伪可汗泥熟匐为其下所杀,持首来降;又擒大首领奉职而还,余党走狼山。行俭既还,阿史那伏念伪称可汗,复与温傅合。明年,行俭还总诸军,屯代州之陉口,纵反间,说伏念,令与温傅相贰。伏念惧,密送款,且请缚傅自效。行俭秘不布,密以闻。后数日,烟尘涨天而南,斥候惶骇,行俭曰:“此伏念执温傅来降,非他也。且受降如受敌。”乃敕严备,遣单使往劳。既而果然。于是,突厥余党悉平。帝悦,遣户部尚书崔知悌劳军。
初,行俭许伏念以不死,侍中裴炎害其功,建言:“伏念为程务挺、张虔勖肋逐,又碛北回纥逼之,计穷而降。”卒斩伏念及温傅于都市。行俭之功不录。封闻喜县公。行俭叹曰:“浑、浚之事,古今耻之。但恐杀降则后无复来矣!”遂称疾不出。永淳元年,十姓突厥车薄叛,复为金牙道大总管,未行卒,年六十四,赠幽州都督,谥曰献。诏皇太子遣官护视家事,子孙能自立乃停。中宗即位,再赠扬州大都督。
行俭工草隶,名家。帝尝以绢素诏写《文选》,览之,秘爱其法,赉物良厚。行俭每曰:“褚遂良非精笔佳墨,未尝辄书,不择笔墨而妍捷者,余与虞世南耳。”所譔《选谱》、《草字杂体》数万言。又为营阵、部伍、料胜负、别器能等四十六诀,武后诏武承嗣就第取去,不复传。
行俭通阴阳、历术,每战,豫道胜日。善知人,在吏部时,见苏味道、王抃,谓曰:“二君后皆掌铨衡。”李敬玄盛称王勃、杨炯、卢照邻、骆宾王之才,引示行俭,行俭曰:“士之致远,先器识,后文艺。如勃等,虽有才,而浮躁衒露,岂享爵禄者哉?炯颇沉嘿,可至令长,余皆不得其死。”所引偏裨,若程务挺、张虔勖、崔智睟、王方翼、党金毘、刘敬同、郭待封、李多祚、黑齿常之,类为世名将,傔奏至刺史将军者数十人。
尝赐马及珍鞍,令史私驰马,马蹶鞍坏,惧而逃。行俭招还之,不加罪。初,平都支、遮匐,获瑰宝不赀,蕃酋将士愿观焉,行俭因宴,遍出示坐者。有玛瑙盘广二尺,文彩粲然,军吏趋跌盘,碎,惶怖,叩头流血。行俭笑曰:“尔非故也,何至是?”色不少吝。帝赐都支资产皿金三千余物,橐驼马牛称是,行俭分给亲故洎麾下,数日辄尽。
子光庭。光庭字连城,早孤。母厍狄氏,有妇德,武后召入宫,为御正,甚见亲宠,光庭由是累迁太常丞。以武三思婿,坐贬郢州司马。开元中,擢兵部郎中、鸿胪少卿。性静默,寡交游,虽骤历台省,人未之许,既而以职业称,议者更推之。
玄宗有事岱宗,中书令张说以天子东巡,京师空虚,恐夷狄乘间窃发,议欲加兵守边,召光庭与谋,对曰:“封禅者,所以告成功也。夫成功者,德无不被,人无不安,万国无不怀。今将告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