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其言。历陕州长史、天策府军谘祭酒,引为学士。贞观初,使突厥,与颉利争礼,不屈,拒却赂遗,朝廷壮之。出为巴州刺史,舟败,溺死。
世长有机辩,浅于学,嗜酒,简率无威仪。初在陕,邑里犯法不能禁,乃引咎自挞于廛,五伯疾其诡,鞭之流血,世长不胜痛,呼而走,人笑其不情。
子良嗣,高宗时为周王府司马,王年少不法,良嗣数谏王,以法绳府官不职者,甚见尊惮。帝异之,选荆州长史。帝遣宦者采怪竹江南,将莳上苑,宦者所过纵暴,至荆,良嗣囚之,上书言状。帝下诏慰奖,取竹弃之。徙雍州。时关内饥,人相食,良嗣政上严,每盗发,三日内必擒,号称神明。
垂拱初,迁冬官尚书,拜纳言,封温国公,留守西京,赏遇尤渥。尚方监裴匪躬案诸苑,建言鬻果蔬,储利佐公上。良嗣曰:“公仪休一诸侯相,拔葵去织,未闻天子卖果蔬与人争利。”遂止。迁文昌左相、同凤阁鸾台三品。遇薛怀义于朝,怀义偃蹇,良嗣怒,叱左右批其颊,曳去。武后闻之,戒曰:“第出入北门,彼南衙宰相行来,毋犯之。”载初元年,罢左相,加特进,仍知政事。与韦方质素不平,方质坐事诛,引逮之。后辨其非,良嗣悸,谢不能兴,舆还第,卒,年八十五。诏百官往吊,赠开府仪同三司、益州都督。
始,良嗣为洛州长史,坐僚婿累,下徙冀州刺史。其人往谢,良嗣色泰定,曰:“初不闻有累。”在荆州时,州有河东寺,本萧詧为兄河东王所建,良嗣曰:“江、汉间何与河东乎?”奏易之,而当世恨其少学云。
子践言,官太常丞,为酷吏所陷,死岭南,削父爵,没其家。神龙元年,复赠司空,以践言子务元袭爵,终邠王府长史。
从孙弁,字元容,擢进士,调奉天主簿。德宗出狩,而县令计事在府,官属皆惶恐,欲遁走。弁曰:“昔肃宗幸灵武,至新平、安定,二太守坐伏匿,斩以徇。诸君知之乎?”众乃定。车驾至,储偫毕给,帝嘉之,试大理司直。硃泚平,进监察御史,擢累仓部郎中,判度支案。裴延龄死,帝召弁见延英,赐紫衣金鱼,以度支郎中副知度支事,位郎中上。知度支有副自弁始。弁通学术,吏事精明,承延龄后,平赋缓役,略烦苛,人赖其宽。
久之,迁户部侍郎,判度支,改太子詹事。旧制,詹事位在太常宗正卿下,御史中丞窦参卑之,徙班河南、太原尹下。弁造朝,辄就旧著,有司疑诘,绐曰:“我已白宰相,复旧班。”殿中侍御史邹儒立劾奏,待罪金吾,有诏原罪。坐前以腐粟给边,贬汀州司户参军。是时,兄衮为赞善大夫,冕京兆士曹参军,以弁故,贬衮永州,冕信州司户参军。衮年老,瞑不能视,帝闵之,听还。又有称冕才者,帝悔不用,而衮以老先还,重追冕。更问大臣昆弟可任者,左右以王绍之兄纾、韩皋之兄群对。帝乃擢纾右补阙,群考功员外郎,冕遂不复用。数年,起弁为滁州刺史,卒。
弁聚书至二万卷,手自雠定,当时称与秘府将。弁之判度支,方大旱,州县有逋米,断贞元八年以前,凡三百八十万斛,人亡数在,弁奏请出以贷贫民,至秋而偿,诏可。当时讥其罔君云。
韦云起,京兆万年人。隋开皇中,以明经补符玺直长。尝奏事文帝前,帝曰:“外事不便,可言之。”时兵部侍郎柳述侍,云起即奏:“述性豪侈,未尝更事,特缘主婿私,握兵要,议者谓陛下官不择贤,此不便者。”帝顾述曰:“云起言,而药石也,可师之。”仁寿初,诏百官举所知,述举云起通事舍人。大业初,改谒者。建言:“今朝廷多山东人,自作门户,附下罔上,为朋党。不抑其端,必乱政。”因条陈奸状。炀帝属大理推究,于是左丞郎蔚之、司隶别驾郎楚之等皆坐免。
会契丹寇营州,诏云起护突厥兵讨之,启民可汗以二万骑受节度。云起使离为二十屯,屯相联络,四道并引,令曰:“鼓而行,角而止,非公使,毋走马。”三喻五复之。既而纥斤一人犯令,即斩以徇。于是突厥酋长入谒者,皆膝而进,莫敢仰视。始,契丹事突厥无间,且不虞云起至。既入境,使突厥绐云诣柳城与高丽市易,敢言有隋使在者斩。契丹不疑。因引而南,过贼营百里,夜还阵,以迟明掩击之,获契丹男女四万,以女子及畜产半赐突厥,男子悉杀之,以余众还。帝大喜,会百官于廷,曰:“云起将突厥兵平契丹,以奇用师,有文武才,朕自举之。”拜治书御史。因劾奏:“内史侍郎虞世基、御史大夫裴蕴怙宠妨命,四方有变不以闻,闻不以实。朝议少贼,不多发兵,官兵少,贼众,数见败北,贼气日张。请付有司案罪。”大理卿郑善果奏:“云起訾大臣,毁朝政,所言不情。”贬大理司直。帝幸江都,请告归。
高祖入关,上谒长乐宫,授司农卿、阳城县公。武德初,进上开府仪同三司,判农圃监。时议讨王世充,云起上言:“京师初平,人未坚附,百姓流离,仍岁无年。盩厔〗司竹、蓝田谷口,盗贼群屯。京都椎剽,乘夜窃发。重以梁师都嫁情北胡,阴计内钞,为腹心患。释此不图,而窥兵函、洛,奸人乘虚,一旦有变,祸且不细。臣愚以为不若戢兵务农,须关中妥安,士气余饱,然议讨伐,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