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主,为右卫将军。公主,帝所爱,故礼与它婿绝。主骄蹇,疾遗直任嫡,遗直惧,让爵,帝不许。主稍失爱,意怏怏。与浮屠辩机乱,帝怒,斩浮屠,杀奴婢数十人,主怨望,帝崩,哭不哀。高宗时,出遗直汴州刺史,遗爱房州刺史。主又诬遗直罪,帝敕长孙无忌鞫治,乃得主与遗爱反状,遗爱伏诛,主赐死。遗直以先勋免,贬铜陵尉。诏停配享。
杜如晦,字克明,京兆杜陵人。祖果,有名周、隋间。如晦少英爽,喜书,以风流自命,内负大节,临机辄断。隋大业中,预吏部选,侍郎高孝基异之,曰:“君当为栋梁用,愿保令德。”因补滏阳尉,弃官去。
高祖平京师,秦王引为府兵曹参军,徙陕州总管府长史。时府属多外迁,王患之。房玄龄曰:“去者虽多,不足吝,如晦王佐才也。大王若终守籓,无所事;必欲经营四方,舍如晦无共功者。”王惊曰:“非公言,我几失之!”因表留幕府。从征伐,常参帷幄机秘。方多事,裁处无留,僚属共才之,莫见所涯。进陕东道大行台司勋郎中,封建平县男,兼文学馆学士。天策府建,为中郎。王为皇太子,授左庶子,迁兵部尚书,进封蔡国公,食三千户,别食益州千三百户。俄检校侍中,摄吏部尚书,总监东宫兵,进位尚书右仆射,仍领选。
与玄龄共筦朝政,引士贤者,下不肖,咸得职,当时浩然归重。监察御史陈师合上《拔士论》,谓一人不可总数职,阴剀讽如晦等。帝曰:“玄龄、如晦不以勋旧进,特其才可与治天下者,师合欲以此离间吾君臣邪?”斥岭表。
久之,以疾辞职,诏给常俸就第,医候之使道相属。会病力,诏皇太子就问,帝亲至其家,抚之梗塞。及未乱,擢其子左千牛构兼尚舍奉御。薨,年四十六,帝哭为恸,赠开府仪同三司。及葬,加司空,谥曰成。手诏虞世南勒文于碑,使言君臣痛悼意。
它日,食瓜美,辍其半奠焉。尝赐玄龄黄银带,曰:“如晦与公同辅朕,今独见公。”泫然流泪曰:“世傅黄银鬼神畏之。”更取金带,遣玄龄送其家。后忽梦如晦若平生,明日为玄龄言之,敕所御馔往祭。明年之祥,遣尚宫劳问妻子,国府官佐亦不之罢,恩礼无少衰。后诏功臣世袭,追赠密州刺史,徙国莱。
方为相时,天下新定,台阁制度,宪物容典,率二人讨裁。每议事帝所,玄龄必曰:“非如晦莫筹之。”及如晦至,卒用玄龄策也。盖如晦长于断,而玄龄善谋,两人深相知,故能同心济谋,以佐佑帝,当世语良相,必曰房、杜云。
构位慈州刺史。次子荷,性暴诡不循法,尚城阳公主,官至尚乘奉御,封襄阳郡公。承乾谋反,荷曰:“琅邪颜利仁善星数,言天有变,宜建大事,陛下当为太上皇。请称疾,上必临问,可以得志。”及败,坐诛。临刑,意象轩骜。构以累贬死岭表。
如晦弟楚客,少尚奇节,与叔父淹皆没于王世充。淹与如晦有隙,谮其兄杀之,并囚楚客濒死。世充平,淹当诛。楚客请于如晦,不许。楚客曰:“叔残兄,今兄又弃叔,门内几尽,岂不痛哉!”如晦感悟,请之高祖,得释。方建成难作,楚客遁舍嵩山。贞观四年,召为给事中。太宗曰:“君居山似之矣,谓非宰相不起,渠然邪?夫走远者自近,人不恤无官,患才不副。而兄与我异支一心者,尔当如兄事吾而辅我。”楚客顿首谢,因擢为中郎将。每入直,尽夕不释杖,帝知而劳之,进蒲州刺史,政有能名,徙瀛州。后为魏王府长史,迁工部尚书,摄府事,以威肃闻。揣帝意薄承乾,乃为王谐媚用事臣,数言王聪睿可为嗣,人或以闻,帝隐恚。及王贬爵,暴其罪,以如晦功免死,废于家,终虔化令。
淹,字执礼,材辩多闻,有美名。隋开皇中,与其友韦福嗣谋曰:“上好用隐民,苏威以隐者召,得美官。”乃共入太白山,为不仕者。文帝恶之,谪戍江表。赦还,高孝基为雍州司马,荐授承奉郎,擢累御史中丞。王世充僭号,署少吏部,颇亲近用事。洛阳平,不得调,欲往事隐太子。时封伦领选,以谂房玄龄,玄龄恐失之,白秦王,引为天策府兵曹参军、文学馆学士。尝侍宴,赋诗尤工,赐银钟。庆州总管杨文干反,辞连太子,归罪淹及王珪、韦挺,并流越巂,王知其诬,饷黄金三百两。及践阼,召为御史大夫,封安吉郡公,食四百户。淹建言诸司文桉稽期,请以御史检促。太宗以问仆射封伦,伦曰:“设官各以其事治,御史劾不法,而索桉求疵,是太苛,且侵官。”淹嘿然。帝曰:“何不申执?”对曰:“伦所引国大体,臣伏其议,又何言?”帝悦,以资博练,帝敕东宫仪典簿最悉听淹裁订。俄检校吏部尚书,参豫朝政。所荐赢四十人,后皆知名。尝白郅怀道可用,帝问状。淹曰:“怀道及隋时位吏部主事,方炀帝幸江都,群臣迎阿,独怀道执不可。”帝曰:“卿时何云?”曰:“臣与众。”帝折曰:“事君有犯无隐,卿直怀道者,何不谠言?”谢曰:“臣位下,又顾谏不从,徒死无益。”帝曰:“内以君不足谏,尚何仕?食隋粟忘隋事,忠乎?”因顾群臣:“公等谓何?”王珪曰:“比干谏而死,孔子称仁,泄冶谏亦死,则曰:‘民之多僻,无自立辟。’禄重责深,从古则然。”帝笑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