跸山,功多,封一子为郡公。延陀部落乱,诏将二百骑发突厥兵讨之,大战乌德鞬山,破之,降其首领梯真达干,而可汁咄摩支遁入荒谷,碛北遂定。改太常卿,仍同中书门下三品,复为詹事。
勣既忠力,帝谓可托大事。尝暴疾,医曰:“用须灰可治。”帝乃自翦须以和药。及愈,入谢,顿首流血。帝曰:“吾为社稷计,何谢为!”后留宴,顾曰:“朕思属幼孤,无易公者。公昔不遗李密,岂负朕哉?”勣感涕,因啮指流血。俄大醉,帝亲解衣覆之。帝疾,谓太子曰:“尔于勣无恩,今以事出之,我死,宜即授以仆射,彼必致死力矣!”乃授叠州都督。
高宗立,召授检校洛州刺史、洛阳宫留守,进开府仪同三司、同中书门下,参掌机密,遂为尚书左仆射。永徽元年,求解仆射,听之,仍以开府仪同三司知政事。四年,册进司空。始太宗时,勣已画象凌烟阁,至是,帝复命图其形,自序之。又诏得乘小马出入东、西台,卑官日一人迎送。
帝欲立武昭仪为皇后,畏大臣异议,未决。李义府、许敬宗又请废王皇后。帝召勣与长孙无忌、于志宁、褚遂良计之,勣称疾不至。帝曰:“皇后无子。罪莫大于绝嗣,将废之。”遂良等持不可,志宁顾望不对。帝后密访勣,曰:“将立昭仪,而顾命之臣皆以为不可,今止矣!”答曰:“此陛下家事,无须问外人。”帝意遂定,而王后废。诏勣、志宁奉册立武氏。帝东封泰山,为封禅大使。尝坠马伤足,帝以所乘马赐之。
高丽莫离支男生为其弟所逐,遣子乞师。诏勣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,率兵二万讨之。破其国,执高藏、男建等,裂其地州县之。诏勣献俘昭陵,明先帝意,具军容告于庙。进位太子太师,增食千一百户。
总章二年,卒,年八十六。帝曰:“勣奉上忠,事亲孝,历三朝未尝有过,性廉慎,不立产业。今亡,当无赢赀。有司其厚赗恤之。”因泣下。举哀光顺门,七日不视朝。赠太尉、扬州大都督,谥贞武。给秘器,陪葬昭陵。起冢象阴、铁、乌德鞬山,以旌功烈。葬日,帝与皇太子幸未央古城,哭送,百官送古城西北。
初,勣拔黎阳仓,就食者众,高季辅、杜正伦往客焉,及平虎牢,获戴胄,咸引见卧内,推礼之,后皆为名臣,世以勣知人。平洛阳,得单雄信,故人也。表其材武,且言:“若贷死,必有以报,请纳官爵以赎。”不许。乃号恸,割股肉啗之曰:“生死永诀,此肉同归于土!”为收养其子焉。性友爱,其姊病,尝自为粥而燎其须。姊戒止。答曰:“姊多疾,而勣且老,虽欲数进粥,尚几何?”
其用兵多筹算,料敌应变,皆契事机。闻人善,抵掌嗟叹。及战胜,必推功于下。得金帛,尽散之士卒,无私贮。然持法严,故人为之用。临事选将,必訾相其奇厖福艾者遣之。或问故,答曰:“薄命之人,不足与成功名。”既没,士皆为流涕。
自属疾,帝及皇太子赐药即服,家欲呼医巫,不许。诸子固以药进,辄曰:“我山东田夫耳,位三公,年逾八十,非命乎!生死系天,宁就医求活耶?”弟弼,始为晋州刺史。以勣疾,召为司卫卿,使省视。忽语曰:“我似少愈,可置酒相乐。”于是奏乐宴饮,列子孙于下。将罢,谓弼曰:“我即死,欲有言,恐悲哭不得尽,故一诀耳!我见房玄龄、杜如晦、高季辅皆辛苦立门户,亦望诒后,悉为不肖子败之。我子孙今以付汝,汝可慎察,有不厉言行、交非类者,急榜杀以闻,毋令后人笑吾,犹吾笑房、杜也。我死,布装露车载柩,敛以常服,加朝服其中,傥死有知,庶著此奉见先帝。明器惟作五六寓马,下帐施幔,为皁顶白纱裙,中列十偶人,它不得以从。众妾愿留养子者听,余出之。葬已,徙居我堂,善视小弱。苟违我言,同戮尸矣!”乃不复语。弼等遵焉。勣本二名,至高宗时,避太宗偏讳,故但名勣。后配享高宗庙廷。
季弟感,年十五,有奇操。李密败,陷于世充。世充令作书召勣,对曰:“兄尚节义,今巳事主,昆弟不能移也。”固不从,杀之。勣子震嗣,终桂州刺史。震子敬业、敬猷。
敬业,少从勣征伐,有勇名。历太仆少卿,袭英国公,为眉州刺史。嗣圣元年,坐赃,贬柳州司马。会给事中唐之奇贬括苍令,詹事府司直杜求仁贬黝令,长安主簿骆宾王贬临海丞,敬猷自盩厔令坐事免,俱客扬州,失职怏怏。
时武后既废中宗,又立睿宗,实亦囚之。诸武擅命,唐子孙诛戮,天下愤之。敬业等乘人怨,谋起兵,先谕其党监察御史薛璋,求使江都。及至,令雍人韦超告州长史陈敬之反,璋乃收系之。敬业即矫制杀敬之,自称州司马,且言奉密诏募兵,讨高州叛酋。即开府库,令参军李宗臣释系囚、役工数百人,授甲,斩录事参军孙处行以徇。乃开三府,一曰匡复府,二曰英公府,三曰扬州大都督府。自称匡复府上将,领扬州大都督,以子奇为左长史,求仁右长史,宗臣左司马,璋右司马,江都令韦知止为英公府长史,宾王为艺文令,前盩厔尉魏思温为军师。旬日,兵十余万。传檄州县,疏武氏过恶,复庐陵王天子位。又索状类太子贤者奉之,诡众曰:“贤实不死。”楚州司马李崇福率所部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