谋。至德二载正月朔,禄山朝群臣,创甚,罢。是夜,庄、庆绪持兵扈门,猪儿入帐下,以大刀斫其腹。禄山盲,扪佩刀不得,振幄柱呼曰:“是家贼!”俄而肠溃于床,即死,年五十馀罽,包以氈赩,埋床下。因传疾甚,伪诏立庆绪为皇太子,又矫称禄山传位庆绪,乃伪尊太上皇。
既袭伪位,改载初元年,即纵乐饮酒,委政于庄而兄事之.以张通儒、 安守忠等屯长安,史思明领范阳,镇恒阳军,牛廷玠屯安阳,张志忠戍井陉,各募兵。
于是广平王率师东讨,李嗣业将前军,郭子仪将中军,王思礼将后军,回纥叶护以兵从。通儒等裒兵十万阵长安中,贼皆奚,素畏回纥,既合,惊且嚣。王分精兵与嗣业合击之,守忠等大败,引而东,通儒弃妻子奔陕郡。王师入长安,思礼清宫。仆固怀恩以回纥、南蛮、大食兵前驱,王悉师追贼,庄自将兵十万与通儒合,钲鼓震百馀里。尹子奇已杀张巡,悉众十万来,并力营陕西,次曲沃。先是回纥傍南山设伏,按军北崦以待。庄大战新店,以骑挑战,六遇辄北,王师逐之,入贼垒。贼张两翼攻之,追兵没,王师乱,几不能军。嗣业驰,殊死斗,回纥自南山缭击其背,贼惊,遂乱。王师复振,合攻之,杀掠不胜算,贼大败,追奔五十馀里,尸髀藉藉满坑壑,铠仗狼扈,自陕属于洛。庄跳还,与庆绪、守忠、通儒等劫残军走鄴郡。
王入洛阳,大陈兵天津桥。伪侍中陈希烈等三百人素服叩头待罪,王劳曰:“公等胁污,非反也,天子有诏赦罪,皆复而官。”众大喜。于是陈留杀贼将尹子奇以降。庄妻薛舍获嘉,绐言永王女,诣营,及见王,辞曰:“庄欲降,愿得一信。”王与子仪谋,庄若至者,馀党可谕而下,乃约庄赐铁券。庄乃降,乘驿至京师,肃宗引见,释其死,授司农卿。阿史那承庆其以众三万奔恒、赵,或趋范阳,其从庆绪者,痍卒才千馀。
会蔡希德自上党,田承嗣自颍川,武令珣自南阳,各以众来,邢、卫、洺、魏募兵稍稍集,众六万,贼复振。以相州为成安府,太守为尹,改元天和,以高尚、平洌为宰相,崔乾佑、孙孝哲、牛廷玠为将,以阿史那承庆为献城郡王,安守忠左威卫大将军,阿史那从礼左羽林大将军。然部党益携解,由是能元皓以伪淄青节度使、高秀岩以河东节度使并纳顺。德州刺史王暕、贝州刺史宇文宽皆背贼自归,河北诸军各婴城守,贼使蔡希德、安雄俊、安太清等以兵攻陷之,戮于市、脍其肉。
庆绪惧人之贰己,设坛加载书、踠血与群臣盟。然承庆等十馀人送密款,有诏以承庆为太保、定襄郡王,守忠左羽林军大将军、归德郡王,从礼太傅、顺义郡王,蔡希德德州刺史,李廷让邢州刺史,苻敬超洺州刺史,杨宗太子左谕德,任瑗明州刺史,独孤允陈州刺史,杨日休洋州刺史,恭荣光岐阳令;自裨校等,数数为国间贼。而庆绪治宫室、观榭、塘沼,泛楼舡为水嬉,长夜饮。通儒等争权不能一,凡有建白,众共訾沮之。希德最有谋,刚狷,谋杀庆绪为内应,通儒以它事斩之,麾下数千皆亡去。希德素得士,举军恨叹。庆绪以乾佑为天下兵马使,权震中外,愎悍少恩,士不附。
乾元元年秋九月,帝诏郭子仪率九节度兵凡二十万讨庆绪,攻卫州,遂度河,师背水壁而待。庆绪遣安太清拒战,闻卫州已围,则鼓而南,作三军:乾佑将上军,雄俊、王福德佐之;田承嗣将下军,荣敬佐之;庆绪自将中军,孙孝哲、薛嵩佐之。既战,王师伪却,庆绪逐之,遇伏而溃庆。绪走,获其弟庆和,斩于京师。子仪引军蹑贼,战愁思岗,贼复败,自是锐兵尽矣。因婴鄴自固,使薛嵩以厚币求救于史思明。思明遣李归仁将兵万三千壁滏阳,未进,而王师围已固,筑浚城隍三周,决安阳水灌城。城中栈而处,粮尽,易口以食,米斗钱七万馀,一鼠钱数千,屑松饲马,隤墙取麦秸,濯粪取刍,城中欲降不得。贼更以太清代乾佑将。
于是思明有众十三万,三分其军趋鄴。明年三月,营安阳。庆绪急,乃遣太清奉皇帝玺绶让思明。思明以书示军中,咸呼万岁,乃约庆绪为兄弟,还其书,庆绪大悦。王师不利,九节度奔还,子仪断河阳桥,戍谷水。思明进屯鄴南。庆绪收官军馀饷,尚十馀万石。召孝哲等谋拒思明,诸将皆曰:“今日安得复背史王乎?”通儒、尚、洌皆请自往谢思明,庆绪许诺。思明见,为流涕,厚礼遣还。三日,庆绪未出,思明请庆绪歃血盟,不得已,以五百骑诣思明军。先此,思明令军中擐甲待,庆绪至,再拜伏地谢曰:“臣不克负荷,弃两都,陷重围,不意大王以太上皇故,暴师远来,臣之罪,唯王图之。”思明恚曰:“兵利不利亦何事,而为人子,杀父求位,非大逆邪?吾乃为太上皇讨贼。”顾左右牵出斩之。庆绪数目周万志,万志进曰:“庆绪为君矣,宜赐死。”乃并四弟缢。又诛尚、孝哲、乾佑,殊而膊之。思明改葬禄山以王礼,伪谥燕剌王。禄山父子僭位凡三年而灭。
初,禄山陷东京,以张万顷为河南尹,士人宗室赖以免者众,肃宗嘉其仁,拜濮阳太守。帝以贼国雠,恶闻其姓,京师坊里有“安”字者,悉易之。
高尚者,雍奴人。母老,丐食自给,尚客河朔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