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字受道,平江吴县人。祖宗显,宋承信郎。父雷龙,乡贡进士。宗显以武弁入官。教其子以文易武。故雷龙两举进士。宋亡,不及仕。及生子,乃以文传名之。

  文传登延祐二年进士,授同知昌国州事。累迁长洲、乌程两县尹,并婺源知州,又知吴江州。长于治剧,所至俱有善政。

  长洲为文传乡邑,文传徙榻公署,无事未尝辄出。亲旧莫敢通私谒。会创行助役法,凡民田百亩,令以三亩入官,为受役者之助。文传既专任县事,而行省又以无锡州及华亭、上海两县之事委之。文传谕豪家大姓,以腴田来归,中人之家自是不病于役。

  其在乌程,有富民张申妻王氏无子,张纳一妾于外生子,未瑄,王诱妾以儿来。寻逐妾,杀儿焚之。文传发其事,王厚贿妾父,买邻儿为妾所生,谓儿实不死。文传令妾抱儿乳之,儿啼不就乳,妾之父母吐实,乃呼邻妇至,儿见之,跃入其怀,乳之即饮,王氏遂伏辜。丹徒县民有二弟共杀其姊者,狱久不决。浙西廉访司使文传鞫之,既得其情,其母乞贷二子命,为终养计,文传谓二人所承有轻重,以首从论,则为首者当死,部议从之。

  婺源俗,男女婚娉后,富则渝约,有育其女至老死不嫁者;亲丧,贫则不举,或停柩累数世。文传下车,即召其耆老,以礼训告之,阅三月婚丧俱毕。宋儒朱熹上世居婺源,故业为豪民所占,子孙诉之有司,莫能直。文传谕其民以理,不烦穷治而悉归之。复即其故宅建祠,俾朱氏世守焉。有富民江丙游京师,娶娼女张为妇,江客死,张走数千里,返其柩以葬,前妻之子困苦之,既而杀之,瘗其尸,贿官司不问,文传发其事,论如法。文传治行为诸州县最。

  至正三年,召修《宋史》。书成,擢集贤待制,以嘉议大夫、礼部尚书致仕。卒,年七十八。林兴祖,字宗起,福州罗源人。至治二年,登进士第,授承事郎、同知黄岩州事。三迁知铅山州。铅山素多造伪钞者,豪民吴友文为之魁。友文奸黠悍鸷,因伪造致富,乃分遗恶少四五十人,为吏于有司,伺有欲告之者,辄先事戕之,前后杀人甚众,夺人妻女十一人为妾。民罹其害,衔冤不敢诉者十余年,兴祖至官,曰:“此害不除,何以牧民!”即张榜禁造伪钞,且立赏募民首告。俄有告者至,佯以不实斥去。又有告获伪造二人并赃者。乃鞫之,款伏。友文自至官,为之营救,兴祖并执之。须臾,来诉友文者百余人,择其重罪一二事鞫之,狱立具,逮捕其党二百余人,悉置之法。民翕然颂之。江浙行省丞相别儿怯不花荐诸朝,擢南阳知府,改建德路同知,俱未赴任。

  至正八年,特旨迁为道州路总管。行至城外,贼已迫其后,相去仅二十里,时湖南副使哈剌帖木儿屯兵城外,闻贼至,以乏军需,欲退兵。兴祖闻,即夜诣说留之。哈剌帖木儿曰:“得钞五千锭,桐盾五百,乃可破贼。”兴祖许之。明日,甫入城视事,即以恩信劝谕盐商,贷钞五千锭,且取郡楼旧桐板为盾,日中皆备。哈剌帖木儿大喜,遂留,为御贼计。贼闻新总管一日具五百盾,以为大军且至,中夕遁去。永明县洞瑶屡窃发为民害,兴祖以手榜谕之,皆曰:“林总管廉而爱民,不可犯也。”三年不入境。春旱,虫食苗麦,兴祖为文祷之,大雨三日,虫死而麦稔。宪司考课,以道州为最。年老致仕,终于家。

  观音奴,字志能,唐兀氏,居新州。泰定四年进士。由户部主事,再转知归德府。廉明刚断,发擿如神。民有衔冤不直者,皆千里奔走来诉,立为剖决。

  富商任甲抵睢阳,驴毙,令郗乙剖之,任以怒殴郗,经宿而死。郗有妻王氏、妾孙氏,孙诉于官,官纳任贿,谓郗非伤死,反抵孙罪,置之狱。王来诉冤,观音奴立破械出孙于狱,呼府胥语之曰:“吾以郗事祷诸城隍神,令神显于吾。”有睢阳小吏,亦预郗事,畏观音奴严明,且惧神显其事,乃以任所赂钞自首曰:“郗实伤死,任赂上下匿其实,吾亦得赂,敢以首。”乃罪任而释孙。

  宁陵豪民杨甲,夙购王乙田三顷,未付值。王以饥携其妻就食淮南,得疾死,其妻还,则田为杨据矣。诉之官,杨行贿,伪作文凭,曰:“王在时已售我。”观音奴令王妻与杨,同就崔府君神祠质之,杨先期以羊酒浼巫祷于神,及王妻诣祠质之,无显应。观音奴疑之,召巫诘问,巫吐实。观音奴因讯其得其情,坐杨罪。

  豪州有蝗食民禾,观音以事至毫,民以蝗诉,立取蝗食之,仰祝于天,是岁蝗不为灾。全升都水监官。卒。

  周自强,字刚善,临江新喻人。以文法推择为吏。泰定间,广西洞瑶反,自强往见瑶酋,说以祸福,瑶酋立为罢兵,贡方物,纳款请命。事闻,超授广西两江道宣慰司都事。

  转饶州路经历,迁婺州路义乌县尹,性度宽厚,不为刻深。民有以争讼诉于庭者,一见即能知其曲直,然不遽加刑责,必取经典中语,反覆开譬之,令其诵读讲解。若能悔悟首实,则原其罪,若怙恶不悛,然后绳之以法不少贷。民畏且爱,狱讼顿息。田税籍多失实,以故差徭不平,自强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