功臣、银青荣禄大夫、平章政事、上柱国、蔡国公、谥忠毅。子三人:玠、瑾、琰。

  宏范,字仲畴。年二十,兄宏略为顺天路总管,上计,留宏范摄事,吏民服其明决。蒙古军肆暴,宏范杖之,入其境无敢犯者。

  中统初,授御用局总管。三年,改行军总管,讨李璮于济南,濒行请毡帐。柔曰:“汝欲即安耶”不与。戒之曰:“汝围城勿避险地,险则己不敢懈,兵必致死。且主将知其险,有来犯,必赴救,可因以立功。勉之。”宏范营城西,璮出军突诸将营,独不向宏。宏范曰:“我营险地,璮乃示弱玩,必以奇兵来袭,谓我不司也。遂筑长垒,内伏甲士,而外为壕,开东门以待之,夜令士卒浚壕益深广,璮不知也。明日,果拥飞桥来攻,未及岸,兵陷壕中,得跨壕而上者,入垒门,遇伏皆死,降两贼将。柔闻之曰:“真吾子也。”璮既诛,朝廷罢大藩子弟,宏范例解总管。至元元年,宏略入宿卫,授宏范顺天路管民总管,佩金虎符。二年,移守大名。岁大水,宏范辄免本县租赋。朝廷罪其专擅,宏范请入见,进曰:“臣以为朝延储小仓,不若储之大仓。”帝曰:“何说也?”对曰:“今岁水潦不收,必责民输租,仓库虽实,民死亡殆尽,明年租将安出?曷若活其民,使不逃亡,则岁有恒收,非陛下大仓乎?”帝悦其言,诏勿问。然卒坐盗用官钱免官。

  六年,括诸道兵围宋襄阳,授益都淄莱等路行军万户,复佩金虎符,戍鹿门堡,以断宋饷道,且绝郢之救兵。宏范建言曰:“国家取襄阳,为延久之计者,所以重人命而欲其自毙也。曩者,夏贵乘江涨送衣粮入城,我师无御之者。其境南接江陵、归、峡,商行旅士卒络绎不绝,宁有自毙之时乎?宜城万山以断其西,栅灌子滩以其东,则庶几速毙之道也。”帅府奏用其言,移宏范兵千戍万人。

  既城,与将士较射出东门,宋师奄至。将佐谓众寡不敌,宜入城自守。宏范曰:“吾与诸君在此,敌至不战可乎?敢言退者死。”即擐甲上马,遣偏将李庭当其前,自率二百骑为长阵,令曰:“闻吾鼓则进,未鼓勿动。”宋军步骑相间突阵,宏范军不动,再进则却,宏范曰:“彼气衰矣。”鼓之,前后奋击,宋师奔溃。

  八年,筑一字城逼襄阳。破樊城外郭。九年,攻樊城,流矢中其肘,裹疮见主帅曰:“襄、樊相为唇齿,故不可破。若截江断春援兵,水陆平攻,樊必破矣。樊破,则襄阳何所恃!”从之。明日,复率锐座先登,遂拔樊城。未几,襄阳亦下。偕宋将吕文焕入觐,赐锦衣、白衣、宝鞍,将校行赏有差。十一年,丞相伯颜伐宋,宏范率左部诸军循汉东略郢西,南攻武布堡,取之。大兵渡江,宏为前锋。宋相贾似道督兵屯鞠湖,殿帅孙虎臣据西家洲。宏范转战而前,诸军继之,似道败走,宏范去驱至建康。伯颜大会诸将,出库金行赏。宏范后至,伯颜曰:“祖宗之,以军事命集,罪加后至者,虽贵近无所贷,尔何为后至?”宏范曰:“临阵居先,受赏在后,何为不可?”伯颜默然而止。十二年五月,帝遣使谕伯颜:方署,宜少驻以待。宏范进曰:“圣恩待士卒诚厚,然缓急之宜,不能遥度。今故已夺气,正当乘破竹之势取之。岂应迂缓,使敌得为计耶?”伯颜然之,驰驿至阙,面论形势。诏进兵。

  十三年,次瓜洲,分兵立栅,据其要害。扬州都统姜才以二万人出扬子桥,宏范佐都元帅阿术御之,与宋兵平水阵。宏范以十三骑径度冲之,阵坚不动,宏范引却。一骑跃马挥,直趋宏范,宏范旋辔剌之,应手顿毙马下,其从溃乱。追至城门斩首万余级。宋将张世杰、孙虎臣等率水军阵于焦山,宏范率所部横冲其阵,宋帅大败。追至圌山之东,夺战舰八十艘,俘馘千数。上功,改毫州万户,赐名拔都。

  是年,复从董文炳由海道会伯颜,进次临安近郊。宋主上降表,以伯侄为称,往返未决,宏范将命入城,数其大臣之罪,皆屈服,取称臣降表上。未几,台州叛,宏范遣人持书谕之,守将杀使焚书,宏范力疾攻拔之。部将请屠城,宏范不许,但诛其守将,台民感悦。十四年,师还,授镇国上将军、江东道宣慰使。

  十五年,宋张世杰立广王昺于海上,闽、广响应。宏范入觐,自奋请讨之,乃授蒙西、汉军都元帅。陛辞,奏曰:“汉人无统蒙古军者,乞以蒙古军者,乞以蒙古信臣为帅。”帝曰:“汝知而父察罕之事乎?其破安丰也,汝父欲留兵守之,察罕不人人。师还,安丰复为宋有,进退失据,汝父深悔之,以委任不专故也,岂可使汝复有汝父之悔。”面赐锦衣、玉带,宏范不受,以剑甲为请。帝出武库剑甲,听自择,且谕之曰:“剑汝之副也,不用今者,以此处之。”将行,荐李恒为副,从之。

  至扬州,先将校水陆二万人,分道南征,以弟宏正为先锋,戒之曰:“汝戏勇,非私汝也。军法重,我不敢以私挠公,勉之。”宏正所赂克捷。攻三江寨,拔之。进克漳州,又攻鲍浦寨拔之。由是濒海郡县皆望风降附。获宋丞相文天祥于五坡岭,使之拜,不屈宏范义之,待以宾礼,送至京师。及宏范座天祥在国之垂涕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