丙辰,王罕至古薛兀儿海子,帝使塔海速客该迎之,振其部众饥,与王罕宴于上兀拉河,重订父子之约。冬,与王罕合兵攻主儿乞于帖列秃阿马撒剌之地,获撒察别乞、泰出,诛之。

  丁巳,帝在霍拉思布拉思之地,攻兀都亦特蔑儿乞,战于那莫察山,败之,归其俘于王罕。

  戊午,王罕兵势渐振,不谋于帝,自率所部攻蔑儿乞于土兀剌河。蔑儿乞酋脱黑脱阿奔巴儿古真。王罕俘获甚多,而无所遗于帝。帝亦不以为意。

  己未,帝与王罕合后攻乃蛮不亦鲁黑罕,逾阿尔泰山,追至兀陇古河,又至乞失泐巴失海子,获其将也的脱孛鲁。不亦鲁黑奔谦谦州。

  冬,复与乃蛮骁将可克薛兀撒卜剌黑战于巴亦答剌黑之地,交绥而退。明日,将复战,札木合构帝于王罕曰:“帖木真如野鸟依人,终必飞去。我如白翎雀,栖汝幕上,宁肯去乎?”王罕将兀卜赤儿古邻闻而斥之曰:“既为宗人,又为谙达,奈何谗之。”然王罕终信其言,乘夜引众去。帝闻王罕去,怒曰:“彼弃我之易如此,直以烧饭待我也。”乃退舍于撒里河。王罕至土兀剌河,其子桑昆为可克薛兀撒卜剌黑所袭,部众溃散。王罕复遣使乞援,且请以博尔术、木华黎、博尔忽、赤老温将援兵。帝许之。博尔术等败乃蛮,返所虏以归王罕。王罕大悦,遣使谓帝曰:“曩者衣食乏绝,我子帖木真食之、衣之,今又救我之难,不知以为报也。”又召博尔术往,赐以衣一袭、金们忽儿十。博尔术还白其事,帝命受之。冬,帝与皇弟合萨儿再伐乃蛮,战于忽兰盏侧山,大败之,封尸以为京观。

  庚申,帝会王罕于撒里河之不鲁古崖。时蔑儿乞酋托黑托阿遣泰亦赤兀人忽敦忽儿章,纠合泰亦赤兀诸酋,曰盎库兀库楚,曰忽里儿,曰忽都答儿,曰塔儿忽台,曰哈剌儿秃克等共会于斡难河沙碛中。帝与王罕轻骑袭之,塔儿忽台、忽都答儿败死,盎库兀库楚、忽敦忽儿章奔巴儿古真,忽里儿奔乃蛮,泰亦赤兀部亡。哈答斤部、撒儿助特部素附泰亦赤兀,乃与朵儿奔、塔塔儿、宏吉剌诸部会于阿雷泉,斩牛马誓,欲科我不备,攻之。宏吉剌人特因恐事不就,遣使来告变。帝与王罕自虎图海子,逆战于捕鱼儿海子,诸部皆败走,宏吉剌部来降。

  冬,帝幸彻彻儿山,金之边地也,又败塔塔儿酋阿剌兀都儿、合丹太石、察忽斤、帖木儿等于答兰捏木儿格思之地。是役也,合萨儿留后,闻部将者卜客言宏吉剌人有异志,遽率所部攻之。宏吉剌人怒,遂叛附于札木合。

  辛酉,宏吉剌、亦乞列思、火鲁拉思、朵儿奔、塔塔儿、哈答斤、撒儿助特诸部会于刊河,议立札木合为古儿罕,以足蹋岸土,刀斫林木,而誓曰:“有泄此谋,如土崩、木折。”遂悉众来攻。有火鲁拉思人火力台知其事,与妻弟麦儿吉台言之。麦儿吉台赠以剪耳白马,使驰告于帝。夜至一古阑,其将曰忽兰,曰哈剌蔑儿乞歹,见而执之。然二将亦心附于帝。易以良马,使疾去。火力台来告变,帝得先期戒严。战于海拉儿帖泥河,大败之。札木合遁走,宏吉剌部复降。

  壬戌,帝亲征察合安、阿勒赤、都答兀惕、阿鲁孩四部塔塔儿,追至兀鲁回河。其众降,帝悉诛之。阿勒坛、忽察儿、答里台三人违军令,帝命忽必来、哲别夺其所获。三人怒,遂有异志。

  秋,乃蛮不亦鲁黑汗、蔑儿乞酋托黑托阿之子忽都、泰亦赤兀酋盎库兀库楚,又合撒儿助特、卫拉持、朵儿奔、哈答斤诸部来攻。帝与王罕会于汪古部哈剌温赤敦之地。桑昆后至,逾山隘。乃蛮兵从之,使神巫投石水中,以致风雪。俄风反,乃蛮众大溃,退至奎腾之地,士马僵冻,坠崖谷死者无算。札木合率部众来应,见不亦鲁黑败,乃大掠诸部而去。帝自追盎库兀库楚,颈中流矢,创甚,卒获盎库兀库楚诛之。遂与王罕同驻于阿剌儿。

  冬,帝徙帐于阿儿却宏哥儿之地。帝为皇子术赤求婚于王罕。王罕辞。桑昆子欲尚帝女豁真别乞,帝亦不从。自此与王罕有隙。帝移驻阿不只合阔帖格儿之地。王罕亦西还彻彻尔温都尔。

  癸亥,桑昆谋害帝,伪许婚,请帝饮布浑察儿,译言许婚酒也。帝率十骑以往,道过蒙力克帐宿焉。蒙力克谏谓:“王罕父子意叵测,请以马疲道远谢之。”帝从之,使从骑不合台、乞剌台往谢,自率八骑返。

  桑昆计不就,欲潜师来袭。其圉人乞失力克知之,密与弟巴歹来告变。帝亟移营于卯温都儿山后,使者勒蔑断后、哨敌。山前多红柳,王罕兵至,蔽于柳林,侦者不之觉。阿勒赤歹从者曰泰赤吉歹,曰牙的儿,方牧马,见之,驰告于帝。帝仓卒戒严,以忙兀特将畏答儿、兀鲁特将术赤台为前锋,大战至晡。术赤台射桑昆中其颊,王罕始敛兵而退。帝以众寡不敌,亟引去。次日,皇子窝阔台,大将博尔术、博尔忽始至。畏答受重伤,创发,中道卒。

  时部众溃散,帝率左右至巴勒渚纳河,饮水誓众曰:“异日甘苦相同,倘负约,使我如河之水涸。”饮毕,以杯与从者。从者亦誓死相从无贰志。其后称诸